希尔达始终盯着陶乐思,就好像她只要把目光稍微偏离片刻,陶乐思就会变身一样。
终于,希尔达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后告诉陶乐思:“我曾经是学习芭蕾舞的。”
陶乐思没有说话,她一边看着希尔达,一边专心地吃着自己那一份意大利面。这一家饭店做得味道还不错,蒜蓉和芝士的香味都恰到好处,她开始觉得自己应该从衣物购置的经费了抽出一点再来这里大吃一顿。
“但是,我学习芭蕾舞并不是那么顺利,”希尔达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陶乐思觉得她的动作很像优雅的女吸血鬼喝着杯中的鲜血,“我很努力地去训练,却始终没有……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陶乐思点了点头。
“我不是跳芭蕾舞的料。我的老师说我跳舞时永远身体前倾,肩膀僵硬,像老鹰那样虎视眈眈。我的动作永远充满了愤怒的力量,当我穿上足尖鞋时,就像一个战士拿到了他的枪,仿佛对一切都怀着仇恨。这在我跳《天鹅湖》和《胡桃夹子》的时候,成了一场灾难。”
希尔达说着,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
陶乐思还在跟自己盘中的佳肴搏斗着,但她依然望向希尔达,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也许我在跳卡门或者葛蓓莉亚时能稍微好一点,不过,这远远不够……因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芭蕾舞者,于是我转向了充满力量的现代舞。”
第7章 索莎娜对于鲜血的渴望
希尔达说到这里时,两人又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只偶尔能听到餐盘轻碰的声响。
终于,希尔达想要重新掌控餐桌上的气氛,于是她主动发问。
“今天,在弹琴的时候,当你开始弹奏你自己时,你所想的是什么?”
陶乐思又喝了一口酒。可能是牛排比较香的缘故,她现在觉得玫瑰赤霞珠也变得好喝了起来,果真有微酸的玫瑰味在舌尖荡漾开。
“我当时所想的……我的第一反应,是母亲。”
“是你在家乡的母亲,你的生母?”希尔达马上问。
“不仅仅如此,还有其他的……”陶乐思斟酌着词句,“其他的,温柔、强大,有着母亲力量的女性。”
希尔达笑了,她点起了一根烟。隔着烟雾和餐桌望着陶乐思。
“我感觉你变得不大一样了,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希尔达说。
“也许只是我近期状态有所调整,”陶乐思回答,“这样,我可以为你的新舞蹈做伴奏吗?不仅是排练的时候,还包括在正式演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