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且是天赋非常罕见的那种。”希尔达用一种很柔和的语气说,她将手按在陶乐思额头上。
陶乐思闭上眼睛想要感受希尔达无法通过语言想要转达给她的一切,但她的额头只能感觉到一点希尔达手心的温度。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渴望,她希望能握住这双手,亲吻那已经有了细纹的手背, 还有修长有力的手指。
不过她很快又冷静下来了。打住, 她心想, 现在是在学校,不适合谈恋爱。
“是谁把艾米莉亚的尸体放在那里的?”陶乐思问。
希尔达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说, 轻轻地将手抽离开, “告诉我,你现在,想到了什么?”
天完全黑了, 室内也沉浸在黑暗之中。陶乐思看向微微发亮的窗口,她扪心自问, 想到了什么?
希尔达的黑裙, 她的舞蹈, 索莎娜的眼泪, 克劳迪娅的红发……还有一些更久远,更早的事情……在她是陶乐思的那个世界里,在她的童年,她有着美好记忆的时刻……
“妈妈。”她轻声说。
陶乐思说的是中文。
但是希尔达能听懂。全世界关于妈妈的发音都想去相差不远。
她回望着陶乐思。她大概也想到了什么,或许是关于女神,或许是关于她年轻时的事情。
希尔达离开陶乐思的房间时,陶乐思还在凝视着窗口,她觉得从窗口透进来的光,像一滴巨大的泪光。
这场风波平息之后,又照常上课。
陶乐思时不时还在琢磨到底是谁把艾米莉亚的尸体搬到了学校大厅里,不过希尔达并不希望将此事查清楚,以免招来更大的麻烦。
事实上,陶乐思内心已经有了嫌疑人选,那就是克劳迪娅。毕竟,那条挂坠盒项链出现得实在有点过分巧合。不过上课、练琴这些事情一忙起来,她就顾不上去格雷厄姆酒店找克劳迪娅谈了。
还有一点,陶乐思觉得自己跟克劳迪娅根本就不熟,跑到人家房间里,开口就问“上午好,你是不是把一具埋在学校地下秘密基地的女孩尸体搬到学校大厅里”,估计会被附近的疯人院给带走。
上课的这几天,陶乐思发现凯瑟琳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神情也显得无比憔悴。尤其是周五那天,当她好不容易完成《mother》中一个大跳动作之后,忽然晕倒在地上。
希尔达指派了两个女生把凯瑟琳搀扶回房间。陶乐思坐在钢琴前抬起头,发现希尔达既没有去看昏迷的凯瑟琳,也没有与她对视,而是看向练舞室的某一个角落。顺着她的目光,陶乐思看到索莎娜正站在那个角落里,一脸受到惊吓的神情。
吃晚饭的时候,陶乐思还能听到附近女生在议论凯瑟琳的事情。
“她的脸白得吓人……”一个女孩说,“佩蒂尔小姐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医生说她只是贫血,太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