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凌华安一直在观察马晓寒的反应,发现马晓寒的脸上浮现茫然的神色,呆愣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是凌先生吗?”是手机里马东海的声音。
“是,马先生请坐。”凌华安站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房门被关上,紧接着便响起脚步声,凌华安根据马晓寒的视线,判断马东海的位置,直到对方站在了对面,说:“凌先生坐吧。”
“马先生,抱歉,我眼盲,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马东海下意识的在凌华安眼前挥了挥手,随即反应过来,说:“凌先生,晓寒给了你什么东西,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凌华安直截了当地说:“我和晓寒是在医院里认识的,虽然时间不长,我们也算很好的朋友,听说他走了,我很伤心,同时也有点不确信他的死因。马先生,晓寒真的是因病去世的吗?”
马东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凌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是医生抢救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凌华安不答反问:“马先生,你还想见晓寒吗?”
马东海又是一愣,茫然地问:“凌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华安将牛眼泪放在桌上,说:“马先生,你只要滴上一滴这个,抹到眼皮上,就能再次见到晓寒,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见他。”
马东海看了看凌华安,又看了看桌上的小瓶,如果换成平常,他一定会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到对方的身上,然后大骂一声‘骗子’,可是今天他犹豫了。马晓寒很小就被查出先天心脏病,马东海一直都小心呵护着,将他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可他拼尽全力,还是没能留住儿子。马晓寒的尸体之所以还留在医院的停尸间,一是因为还有手续要办,二是他不敢面对失去儿子的事实。
凌华安看不见马东海的表情,却能想象他此刻的挣扎,再配合马晓寒脸上的情绪变化,他能判断马东海最后的决定。
马东海在马晓寒期待的目光中拿起那个小瓶,滴了一滴抹在眼皮上,再睁开眼时,就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马晓寒。他不敢置信的想去揉眼睛,却又害怕的停下手,眼睛湿润的看着面前的儿子,他哽咽地说:“寒寒,真……真的是你吗?”
父子连心,尽管马晓寒对马东海的印象还很模糊,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爸爸’。
一声‘爸爸’,让马东海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伸手想去抱马晓寒,却从手臂却从他的身体里直直的穿了过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凌华安像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样,解释道:“马先生,晓寒已经死了,你看到的是他的魂魄,鬼魂和凡人是不能碰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