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穗明白过来，她不需要费力去看清白煜深画了什么。

    画板上的一切都会投影到半空中。

    笔尖的一点被拉长，白煜深画出一条曲线，像是葫芦的半边。

    裴穗正盯着，半空中的黑色线条忽然动了，朝她激射而来。

    像化成一把索命的弯刀，瞄准她纤嫩的脖颈。

    想要划破，流出新鲜殷红的血液。

    幸好白煜深提醒过后，裴穗一直很警惕。

    她反应极快地弯下腰，躲开了这夺命一勾。

    白煜深没有抬头看她，还在埋头作画。

    那线条旁又被补充出了一个细长的椭圆，连接着首尾。

    这回，索命弯刀有了刀柄。

    在快要撞上画室墙壁的时候，转了方向，再次锁定裴穗，又激射而来。

    裴穗刚缓口气，又继续闪躲。

    时间过去十秒，空中勾勒出的线条，似乎速度更快了。

    裴穗额间沁出一层薄汗，白煜深落笔，画出他的最后一笔。

    还是一条葫芦形的线条，在细长椭圆的另一边，画出轴对称。

    笔尖再离开画板时，刀变成了扇动着的翅膀，朝裴穗飞过去，依旧杀气腾腾。

    裴穗惊呼出声，“蝴蝶！”

    扇动的翅膀和倒计时一起戛然而止，停滞在半空中。

    白煜深手里的画笔悬空，笔尖渗出绚烂的颜色，开始为那只“蝴蝶”上色。

    白煜深把它的两只翅膀画得有点扁，还有些歪，线条也不流畅，而且很抽象，蝴蝶的触角都没给它画。

    所以即便给它上了色，将翅膀涂得很绚烂，还是那副丑兮兮的样子。

    裴穗……以为我是灵魂画手，没想到我们都一样。

    画笔上完色之后，蝴蝶似乎活了过来。

    只是没有杀伤力了。

    它先是兴奋地飞到水晶墙壁边，然后映出了它的样子。

    丑得很抽象。

    它顿时委屈吧啦地回到了裴穗的肩头，翅膀蔫了似的趴着，一动都不肯动。

    裴穗忍笑，看了白煜深一眼。

    他目光淡定从容，长指从裴穗肩头拂过，把那只丑蝴蝶捉了回来，放在袖扣上搭着。

    “裴小姐，你画吧，不用担心我。”

    裴穗点点头，将放在椅子上的画板重新拿起来，坐下一看。

    画板上渐渐浮现出两个字。

    星星。

    裴穗……这不是送分题？

    她默默思忖，不知道这些题是谁出的。

    哼，小白肯定偷偷给出题方塞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