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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他上前一步将我拥入怀中,眼中流出欣喜的泪水,“20年了!20年了!爸爸可找到你了!”

    “对不起,您认错人了。”我礼貌地推开他,抱歉地笑道,“我从小在孤儿院中长大,院长妈妈告诉我,我的双亲在两伊战争中丧生,1982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将我送回了中国。”

    “不!你不是孤儿,你是我们的女儿!”他将我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眼里写满慈爱。

    不知为何,我在他怀中竟没有丝毫的惊恐,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很亲切,很安心,仿佛我们早在几十年前就认识了。这一次,我没有再躲闪,也不再挣扎,一种似曾相识的温度从他的指尖流淌开来,那是一种骨肉相亲的温暖。

    “孩子,我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小蝶,在你的右腿内侧,有一个蝴蝶形状的烙印。”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长、二指宽、通体碧透的翡翠盒子,盒子中躺着一支纤细的银簪,簪子尾部,一圈圈美丽的螺旋形花纹若隐若现,另一端,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

    我痴痴地看着那支银簪,宛如触电一般,周身血液停止了流动。

    “这枚簪子,是我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19年前,你被带走时,我用它在你的大腿内侧烙下了一个印记,以便有朝一日我们父女相认。那时,你还不到10个月。现在,我将这枚簪子交于你,它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孩子,你要你好好珍惜。”

    不知何时,眼眶已经湿润,我颤抖着接过那枚发簪,轻声道:“谢谢爸爸。”

    爸爸,一个那样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词语,从来没有想过,今生今世,我竟能有机会亲口说出这两个字。幸福,宛如潮水一般,瞬间将我包围……

    见小蝶如此幸福,纪风涯的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怔怔地望着屏幕上的字,轻轻叹了一口气,难道小蝶是因为找到了久违的父爱,便不再需要他的陪伴?抑或是有其他难言之隐,让她放弃了他们的爱情?莫非父母之爱和恋人之爱,竟会存在矛盾?

    带着心头的疑问,他点开了下一篇日志。

    噩梦降临

    半个月后,我随父亲离开上海,前往南太平洋中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岛上风景如画,美得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忧伤。远离城市的喧嚣,父女俩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在小溪中摸鱼,采葡萄酿酒,自己自足,别有一番乐趣。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父亲坐在院子中的葡萄藤下吃晚饭。漫天飞舞的霞光中,喝着父亲亲手酿的葡萄酒,品着我亲自烹饪的农家小菜。葡萄酒甘甜怡人,时令果蔬清淡爽口,父女两把酒言欢,其乐融融。那是一种家的感觉,平淡真实,但却亲切温馨,令人永生难忘。

    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过于短暂,幸福就像流星稍瞬即逝。三个多月后,一个宁静安详的早晨,我在葡萄架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他穿着睡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胸口处是一片刺目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