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流淌着令人悚然的寂静。只见仓木的脑袋前倾,定睛凝视着解剖台上碎裂的遗体。
大杉冒出冷汗,猛然握紧手帕。仓木文风不动,依旧一径凝视。
然后大杉才发现仓木垂在两侧的双手正静静地时而握紧时而松开。当他握紧拳头时,两手手肘便微微颤抖,松开时手指则锐利地划破空气。仓木就这么不停重复着。
大杉仿佛被催眠般出神望着他的动作,这时仓木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令大杉惊愕抬眼。
只见仓木从解剖台上拿起某样东西,高举着摆出对光审视的动作。监察医皱着眉头张开嘴,但最后只是咳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大杉从后方探头一看,仓木拿在手上的是遗体断裂的手腕。
良久,仓木终于把手腕归回原位,退后一步。
“没错,是内人。”他以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对着空气说话之后,刹那间停了一下,便猛然转身笔直朝门口走去,穿过慌忙往一旁闪的大杉身边,就这么走出了解剖室。
大杉连忙对监察医行个礼,尾随仓木身后追去。
仓木站在长椅前凝望着墙壁。大杉骤然感到脚步沉重,不禁放慢步伐。
“抱歉……”
这次的事还请……,大杉本想这样继续说下去,却又把话吞回去。他被仓木冷然的目光压倒,直觉自己如果说出“节哀顺变”这种陈腔滥调一定会挨白眼。
仓木形式化地微微鞠个躬,立刻用强硬的语气主动开口。“搜查的进展如何?”
“还很难说。目前正在清查笕俊三——也就是本案肇事者背后的关系与弄到炸弹的管道。我想迟早会借重公安的力量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并肩在长椅坐下。仓木开口说:“能否请你尽量详细告诉我案发前后的状况?”
大杉的指尖敲着膝头,“警部你应该不会负责侦办本案吧?”
“为什么?如果公安要派人侦办,我是最适当的人选。”
“可是办案严禁私情,我想上级恐怕不会批准吧。”
仓木的眼中燃起烦躁的火焰,“现在跟你争辩这个也没用,总之你快告诉我。”大杉迫于无奈,只好将案情经过巨细靡遗地说出。
听完之后,仓木取出记事本。“请告诉我纠缠那几个女人的游民叫什么名字。”
“他自称沼田要吉,居无定所,好像常在新宿西口那一带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