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木的目光移向室井,“如果这样,那就更该清查中南美洲这条路子,看看笕和那伙人有没有接触。”
若松插嘴说:“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但仓木置若罔闻,用手指敲着桌上那份警备计划书。“部长,十二月十日预定来访的萨德尼亚共和国艾切巴里亚总统,自从夺得政权后,据说左派游击队已策画过二十一次暗杀行动。据这份计划书所示,其中就有三次是在萨德尼亚国外策动的,这表示可能有人会趁这次访日行程策动暗杀,正因如此我国才会拟出这份警备计划书。”
室井不发一语,把烟灰掸入烟灰缸。
仓木继续说:“萨德尼亚的左派游击队为了暗杀总统,向‘黑牙’或笕个人提出合作,送来炸弹——这个假设不能成立吗?”
若松笑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假设也该有个限度。”
仓木对若松投以冰冷的视线,“那么,课长你有什么更好的假设吗?如果有的话我倒想洗耳恭听。”
这番极尽反讽的说辞果然令若松脸色大变,睨视仓木,但仓木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反而令若松狼狈不堪。若松在部下面前感到心虚是极为少见的事。
仿佛看穿了这一点,室井开口相助。“仓木,问题就出在这里。艾切巴里亚总统来访一事对日本政府来说是国家盛事,这你应该也知道吧?因此艾切巴里亚总统的安全警备将是赌上我们警视厅威信的一大任务。眼看艾切巴里亚总统再过一个月就要来访,如果现在传出萨德尼亚的左派游击队要在日本暗杀他,甚至已走私炸弹进来,这要是让媒体知道了怎么得了。万一对方用这个当理由,取消来访行程怎么办?不仅我国面子扫地,新的石油供给管道开发计划必然也会大幅延宕,站在我们的立场一定要极力防止这种谣言外流。既然你已看过这份计划书,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正因如此,更该就我提出的方向彻底清查,在艾切巴里亚总统来访前斩断祸根,这才是最好的警备方式。”
“那当然。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压下这个谣言。至少政治判断如此要求。”
“政治的事情我不懂。”仓木强硬地回应,语气令若松暗自心惊,室井噤口不语,室内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若松为了打圆场而开口说:“你或许不记得,三年前艾切巴里亚在萨德尼亚发动政变时,滞留当地洽商的丸忠物产公司职员大原义则被当时左派政府的武装警察误认为叛变共犯,不幸遭到枪杀。那个大原就是室井部长的女婿。”
仓木微微垂下眼。
“那件事我知道。”
“部长千金在震惊之下精神失常,从此一直住院。部长对萨德尼亚的左派游击队怀有多么强烈的怒火、对艾切巴里亚的警备措施是如何以命相搏,这些事不知道你是否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