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铃突然响起,他真的就像字面上所示地跳了起来。他绕到沙发后面,手枪瞄准着女人,女人抬起被绑着的上半身,眼睛炯炯发亮地说:“我看你最好投降吧。我事先跟同事说好了,如果我过了三十分钟还没出去他就会来找我。”
“你的同事?”
“对呀。你真以为我会笨到单枪匹马地上门冒险吗?”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让女人进门后他便锁上了玄关的门,对方应该没这么容易就破门而入。
女人继续说:“乖乖听我的吧。你去医院接受治疗,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妹妹。”
“闭嘴!”
门铃又响了两次,三次,然后像疯了似地狂响不停。枪口继续对着女人,他陷入踌躇。要击毙女人很简单,但事后可就麻烦了。这跟解决里村不同,万一杀了这个女刑警,警方一定会气急败坏地四处追捕他,到时他连万分之一的逃生机会也不可能有。
他撇下女人冲入和室,打开玻璃窗来到阳台上,探头往下一看,夜色中隐约可见一个小院子,似乎是一楼住户的专用庭院。那边的窗子没透出灯光,显然没人在家。他翻越栏杆,悬空抓着支柱跳到院子里。多亏底下是草地,他几乎没造成任何声响也没受伤,而上方依旧隐隐传来门铃声响。
他把手枪往腰上一插,企图翻越一楼外墙的栏杆,这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把他的肩膀往回一拽,遂跌坐在草地上。他在恐惧与愤怒的驱使下,拼命推开那个企图从上方扑来压制自己的男人。
“我要以侵入民宅现行犯的罪名逮捕你,乖乖束手就缚吧。”一个男人压低了嗓音说。
可恶,没想到这种地方还埋伏了另一个同伙。他伸左臂把对方的胸部推开,右手在草地上摸索,找到一盆刚才瞥到的盆栽,抓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对准男人的脑袋用力砸下去。盆子发出钝重的声音破裂了,泥土四散纷飞。他知道男人的身体已颓软无力。
他推开男人跳起,冲向栏杆,下一瞬间他已冲下铺石小径。往左应该会绕到公寓正门口,他便往右手边猛然冲去。
狂奔了几十公尺,快到马路前他回头看了一下,没有任何人追来。好,没问题了。他不再用跑的以免遭人起疑,走到马路上,这里是个路灯亮晃晃的住宅区。他必须尽快离开现场。
他快步转过三个街角,背后传来车声,车灯把他照个正着。他冒出冷汗,侧身闪到路边让车子先过。是辆出租车。出租车老实不客气地对着他排出黑烟,往前开了五十公尺后在右手边的公寓前停下,他看到两名女客下车。
这时他小跑步冲出。只要拦到出租车就能安心了。他举起手,加快脚步,但出租车驾驶并未注意到他,响亮地把门关上后,闪过前方停靠的一辆黑车,绝尘而去。
他小声咒骂,停止奔跑,再次回头,后方空无一人,看来对方没追来。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