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站着。
“你是什么人?”野本气得破口大骂,看到对方的脸才猛地打住。站在那儿的男人脸上,就像被熊撞过般伤痕累累。
下一瞬间野本立刻醒悟了对方的身分,这次他真的吓到不由得后退。
那个男人是仓木。
“怎么了?”沙发那边传来若松的声音。
仓木走进院长室,反手把门关上。野本被他的气势压倒,一路退到沙发,臀部撞到扶手,重心不稳地跌坐在沙发上。
“仓木……你怎么会来这里?”
若松狼狈的模样着实值得一看。若松从沙发抬起腰,紧抓着扶手用力到指关节都发白了。他的脸色苍白,刚冒出的胡渣显得特别黑。野本旁观他那幅模样,这才稍微恢复镇定。
仓木变形的脸歪得更厉害,似乎在笑。
“这个问题应该原封不动地反问你才对,若松警视。”
仓木沙哑的声音带着棘刺般的嘲讽,被喊出姓氏和职衔的若松尴尬地换了个姿势。仓木的视线移向野本,脚步沉重地往他走近。野本急忙站起,绕到若松坐的沙发那头。
野本起身后,仓木理所当然地坐下。野本不好在若松身旁坐下,只好站在沙发旁边盯着仓木。
那个落魄拳击手的确干得很漂亮。被揍成这样,换做是普通人恐怕一个月都爬不起来。眼前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妖怪吧?
仓木瞧也不瞧野本,笔直望着若松说:“既然已经被人看到你和丰明企业的干部聚在一起,最好不要再做拙劣辩解了,警视。你身居公安三课课长的要职,却和取缔对象的右派暴力团体勾结,到底有什么企图?”
若松往椅背一靠,深深吐出一口气。“看来你好像误会了,仓木。你也是公安刑警,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了收集情报有时必须和这类人来往。”
“收集情报?请你别装蒜了。你把大日本极诚会和丰明企业当成隐身衣,派新谷这个职业杀手搞暗杀。”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这样鬼扯?”
面对忿然否认的若松,仓木投以怜悯的眼光。
“你是说你不认识新谷和彦吗?”
“不认识。”
仓木就像看到狐狸掉入陷阱里的猎人般双眼发光,“那么丰明企业经营的里维耶拉酒吧连锁店的池袋分店你也不知道在哪啰?”
若松的喉结微微耸动。也许是担心会让自己落居下风吧,他毫无回答之意。
仓木继续说:“在该店工作的一名服务生里村说,有个四十几岁、目光锐利的壮硕男子不时会去店里找店长。店长指的就是新谷。如果见到你,里村铁定会想起那个男子是谁。”
野本做作地笑了,他忍不住要插嘴。“遗憾的是里村谁也不能见,刑警先生。因为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