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的脸上恢复血色,眼角带着紧张的神色。“你说对了。这份计划书放在公安部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只有极少数干部才能过目。笕不可能神通广大地潜入位于警视厅十一楼的公安部长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取出计划书偷拍。这样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照片是在部长把计划书借给你的那几天,被人拍下的。”
野本缓缓抬起左手抹去人中冒出的汗珠。他突然觉得好渴。若松意外的反击令他感到讶异,但又还无法摸清状况。难道若松的意思,是指仓木翻拍计划书交给笕吗?
然而仓木的嘴角却浮现一抹令人费解的笑容,以若无其事的语气说:“你仔细看看照片。摊开计划书翻拍的左上角,放了一个形似钢笔的纸镇吧?那和放在我家书桌上的东西完全一样。连镀金剥落的地方都相同。”
◇◇ 2 ◇◇
若松忠久感到全身冒汗。
刚以为已夺回优势,出现在眼前的新照片立刻让他受到致命打击。到目前为止,若松为了室井公安部长,有时奉命行事,也有时自作主张策划了各种行动。现在若松这番心血却将被室井亲手化为泡影。
虽然是半夜,室井依然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一头半白的厚发梳得整整齐齐,胡子看起来也像刚刚才刮过。
室井走进房间,目光冷静地瞥向仓木。
“其实我女儿就住在这间医院。自从她丈夫在萨德尼亚横死,至今已快三年了。”
没有任何人吭气。屋内弥漫着窒闷的沉默。
室井再次开口:“刚才我在我女儿病房。好一阵子没来了,所以我来看看她。”语气听起来仿佛这是他出现的唯一理由。
仓木用干硬的声音说:“在这种时间吗?”
室井没回答,径自走近若松坐的长沙发。若松把身体往旁边挪,让出位子给室井。然后脖子一扭,看着退到墙边僵立如钟的野本辰雄。
“你去看看木谷和宫内。就算真的出事了也不可引起骚动。找院长商量一下,尽快处理,别让任何人发现。”
野本缩起脖子点个头,踩着僵硬的步伐朝门走去。
野本一离开,室井就双臂交抱往沙发椅背一靠,眼睛悲凉地凝视着桌上的照片。对于向来敬佩的室井,若松突然萌生恶意作对的念头。
“部长命我务必弄到手的照片,原来就是这些吗?”
室井的双眼在一瞬间失焦。
“是的。你不仅没达成任务,还犯下大错,让我最不希望看到照片的人看到。为了谨慎起见我要先声明,我这可不是在责怪你。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