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井的脸第一次苦涩地扭曲。
“没错。”
“那么,你承认小馨是你的孩子?”
漫长的沉默后,室井哑声说:“我承认。……有一天珠枝打电话来说想见我,所以我们见面了。那是她婚后第一次。当时珠枝把女儿在一个月前在浴缸里溺毙,以及孩子其实是我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很震惊。一方面是对事实本身,不过她一手安排的女人本性更让我惊讶。”
“但也因为这样,你和珠枝又旧情复燃了吧?”
室井依旧凝视着自己的手,“你说对了。珠枝说,自从女儿血型不合的事被你发现后,夫妻关系就降到冰点。女儿在浴缸溺毙一事,你好像也怀疑是她将女儿淹死的。”
“当时那种情形下,我如果相信珠枝的话才有鬼。就算她假意自杀,也不可能打消我的疑心。”
室井看着仓木说:“那是意外。珠枝没理由害死女儿。因为她深知,你明知女儿不是你的依然疼爱有加。”
“也许她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要杀死女儿吧。”
仓木的话令室井愕然僵住上半身,若松看到室井的眼中浮现怜悯之情。
室井用凝重的语气说:“你真是个严厉的男人,仓木。”
“如果有必要,叫我变得多严厉都可以,部长。但你最好不要因为这样,就把珠枝和你旧情复燃的原因推到我头上。”
“我知道。可是珠枝当时需要依靠。如果没有人守护她,她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割腕。你说什么假自杀,根本不是那样。”
“于是你就任命自己当起珠枝的监护官了吗?”
室井又垂下眼,捏起长裤的膝盖。“当时我女婿大原刚过世三个月,我女儿因此精神异常,住进这间医院,所以我和妻子之间也处得不太好。在这些因素下,我不得不坦承,我再次萌生了渴求珠枝的念头。”
若松取出手帕抹去脸上的汗。墙边的空气清净机吹出的暖风令人感觉格外窒闷,可是却又感到手脚尖都冷得发麻。
若松已无法分辨,把自己的人生赌在室井身上是否明智。但是走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豁出去拗到底了。室井的破灭,就意味着自己的破灭。
仓木对着桌上的照片点头示意,“笕是什么时候发觉你们在幽会?”
室井看也不看照片说:“今年春初。笕似乎从艾切巴里亚总统确定访日的一月起,便开始打探总厅公安部门干部的动静与私生活。我成了最好的猎物。笕把这张照片寄来我家时,我差点连站都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