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南锣巨大的昼夜温差让夏季的夜晚总是清凉怡人。
张开的贝壳缓缓收拢,朦胧的白色荧光也逐渐熄灭。悬浮艇已经在帕瑟菲门口安稳地停着了,贝拉米索娅和安德里赫陆续跳上,将副驾驶留给了宋飒。
“上车,送你回去。”贝拉米说。
“你们一起送我?”宋飒受宠若惊,他依然处在要先送女士回家的惯性思维中,但仔细一想在座的三位都不用睡觉,确实是他又脆弱又可怜。
“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啦。”索娅笑嘻嘻道,“小帅哥欢迎我们睡你家吗?”
“可以啊,虽然我磨牙打呼蹬被子还说梦话。”宋飒跳上悬浮艇继续胡说八道。
“我不介意哦。”索娅前倾身子靠在宋飒的椅背上。
“我旁边床还睡着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宋飒一本正经。
“小木头么?”贝拉米问。
“对,我和他睡一屋,”宋飒说,“回去的时候得安静点,仔细把他吵醒了……虽然他睡起来跟小猪一样。”
其实宋飒和小木头都是一路货色,睡着以后雷打不动,天塌下来眼皮都不掀的主。
“本来他和姑姑睡一屋的,”宋飒觉得好笑,“后来因为姑姑天不亮就起床,小木头受不了为了多睡一会就把自己的小床拽到我房间了。”
“他爸爸呢?”索娅问。
“姑姑离婚了,”宋飒说,“五年前,小木头刚生下来没多久就离了,感情不和,小苏打是姑姑一个人开的店。”
“挺不容易的。”安德里赫说。
“小木头看起来心理很健康,”贝拉米说,“并没有单亲家庭孩子常有的自卑情绪。”
“毕竟他有一个绝顶好的哥哥。”宋飒骄傲脸。
贝拉米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耳边是索娅放荡不羁的笑声,在道路上远远地飘开。
深夜的海浪一卷一卷地拍在岸边,发出深沉而遥远的涛声,漆黑的树影在夜幕下摇曳,晃成一团团抹不开的层次不一的深灰色。
贝拉米没有劳神握着操纵柄,而是任由公共交通系统接管了车辆,和宋飒一样望着窗外的景色,敞开的车窗像清凉的水流淌而入,循环往复。
“三分钟,”宋飒突然问,“你怎么知道三分钟以后小丑鱼会回来?”
“你原来在想这个。”
“对啊我没想明白,你在赌吗?”宋飒搓了搓眉心,不应该啊,贝拉米不会说出没有把握的话。
贝拉米顿了顿:“关于这个……”
“显然不是安德里赫做的。”索娅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