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快到几乎连成密集的一片,他抬头看向巷口,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从旁边窜出来,然后是刺耳的急刹,身上掉下来一个沉重的人形包袱,被随手甩到一边,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尖叫。
“哟,”宋飒咧嘴笑,“贝拉米。”
贝拉米愣住了,尚未平息的仿生血汹涌地冲击着脑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你啊你啊,”宋飒用脚底亲切地拍了拍瘦子的脸,“你当我格斗课满分都是白拿的哦?我当时可是全校的陪练,高三届的学长都打不过我,是专业的好伐?随随便便搞两个人就来打我。大爷一米九的身高是你们当饭吃的?”
这群人居然真把他当软柿子捏,笑话,他宋飒看起来像是好欺负的吗?
宋飒鼻子哼了一声,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不是吹,你再来三个我也能打,支走贝拉米就能为所欲为了?也不知道你们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单纯的眼瞎啊?”
贝拉米拖着郭达一步步走进来,脚步声异常清晰,她一直走到宋飒面前,低头看着他。
她完全适应了黑暗,宋飒的头发在打斗中乱成一团糟,脸上溅的不知道是谁的血,嘴角破了,混着灰暴露在外面,身上的背心被扯得稀巴烂,揉成一团丢在边上,撕成一条的布缠在腰上。
但他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活生生的,温热的,好像在黑暗中发着光:“看什么呢?我厉害不?”
一片漆黑中,朦朦胧胧的,像是千斤重担倏地消逝在风中,一瞬间的寂静连远处的鸟鸣都清晰可闻。
贝拉米抿着嘴笑了一下,冰封的小脸解冻般轻轻舒展开,声音细而清澈:“厉害。”
宋飒惊讶地挑眉,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她笑。
该死的他又想吹口哨了。
“发生了什么?”贝拉米问。
“哦那说来可太精彩了。”宋飒登时眉飞色舞起来,“他他他,他们三个把我包围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先是一组上勾拳嘿咻嘿咻嘿咻,打得壮汉头晕目眩,顺便咣的一脚踢飞了冲上来的胖子,然后躲过身后的刀尖,飞起一脚踹断了那人的手腕,然后一拳打得他倒地不起,但就在这时……”
“大哥!”郭达惨叫一声四肢并用地爬过去,只见黑暗中一个庞大的身躯头朝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大哥!你怎么了!你醒醒!”
“没死没死,”宋飒摆摆手,“我特别极其非常的有分寸,他单纯被我打昏了,可能有点脑震荡?”
“你额头受伤了。”贝拉米抬手撩开他的刘海,赫然是一块伤口淋淋漓漓往外渗血。
宋飒抬起手背抹了抹:“不碍事,你看我拿头撞他,他昏了,我还很清醒,这不是我吹,我从小就是整个南锣头最硬的铁头娃……”
贝拉米皱了皱眉,她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