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米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她动作又轻又快,小木头回头突然发现她,吃了一惊,但他向来心大胆大,立刻笑着甜甜喊:“小贝姐姐!你来啦!”
躺椅折起来只是轻便得不能再轻便的小薄板,但贝拉米还是伸手:“我来拎吧。”
“不不不,我来!”小木头拍拍胸脯,“我是男子汉,不可以让女生拎东西。”
“……”贝拉米无声地抿了抿嘴,收回了手。
兄弟两还真是像。
“瓜给你!”小木头把最后一牙瓜不由分说塞给小贝姐姐,“可甜可甜啦!”
“谢谢。”贝拉米拿着了,受不住小木头闪闪发光的眼神,抿着嘴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甜。”
小木头心满意足,终于肯拔腿往回走。
贝拉米放慢速度,轻轻跟在小木头后面,沙滩上留下她浅浅的足迹。
“小贝姐姐,”小木头话痨,绝不能忍受短暂的冷场,“你是来看哥哥的吗?”
“嗯。”贝拉米轻轻应道。
“哥哥很奇怪哦,”小木头困惑地抓抓头,“他刚刚要我把眼镜拿给他,还要我别打扰他,好像在看电影哦?”
那不是电影,是康复疗程……但贝拉米没有纠正小木头的说法,她微微皱眉:“把眼镜拿给他?”
宋飒不是一直躺在原地么?
不对,宋飒如果一直按照他的说法躺在原地……他现在应该在沙滩上才对啊?
“宋飒现在在……屋子里?”贝拉米尽量温柔地问。
“对呀!哥哥跳起来跑回去了!”小木头回忆道,“他闹肚子么?不过哥哥经常突然跑来跑去的啦。”
贝拉米呼吸顿住了,心猛地颤了颤:“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额……”小木头的时间观念依然薄弱,掰着手指算了算,“我还在吃瓜的时候?”
宋飒跳起来跑回去了??就在从高空坠落以后?
他疯了吗?!
他跑回去干什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比紧急平复更重要?他在侦查局实习一年难道什么都没学到吗?他难道不知道最严重的后果会留下永久性的精神创伤么?
小木头吱呀一声推开门,躺椅往墙壁上一丢,挂在隐形的吸盘上,抬腿往里屋走,喊:“哥哥?”
贝拉米站在门口,空气中有一丝酸臭的呕吐物的味道。
很淡,淡到人类闻不出来的程度,被清扫机称职地打扫完,吸除了味道,还在空气中喷洒了一些不引人注意的花香清新剂。
但是贝拉米能闻出来,和宋飒的汗味一样清晰,宛如夜幕中透明的丝线,丝丝缕缕飘在空中,被海风一吹,更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