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起身:“我已经看着小飒挣扎过一次了,三年了,他就快要走出来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放过他。”
*
贝拉米想就这样吧。
这阵子她像是魔怔了,宋飒有事没事都要绕到仿察局混一会儿,借口都懒得找,上上下下连清扫灰尘的机器人都认识他,熟得跟进自己家门似的。
她坐在楼上都能分辨出他的脚步声,听见索娅跳过去和他打招呼。
连安德里赫都逐渐放下了表面上维持的对人类的礼貌,开始毫不客气地当面评价宋飒一个人的访问量超过了仿察局全年的接客量,比某神龙见首不见尾、号称全方位“laissez-faire*”的挂名局长来得都要勤快。
从听见宋飒的脚步声开始,她好像心情就莫名变好了。
手头上不管是什么工作都变得枯燥乏味,她坐在座位上等,等着宋飒笑容灿烂地推开她的门。
苏糖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她在遇见宋飒前的观点。
就像小磁针遇见磁铁,在她意识到以前,自己的立场指向已经变了。
她是仿生人,苏糖没必要陪着客套,起身就去忙别的了,正是傍晚忙碌的时候,熙熙攘攘的游客来了一波又一波,海水退潮。
贝拉米盯着窗口落入地板上的夕阳余晖,怔怔地看了一会,决定回去。
最后的抓捕行动,不需要宋飒参与。
是她不应该来。
她刚抬脚,却和进屋的宋飒迎面对上。
“噢哟你来了!”宋飒眼睛一亮,汗水把额头一绺头发打湿,他抬起手背抹了抹,“坐呀!我洗个手就过来。”
还是让她坐,明明她不需要坐下。
贝拉米坐下了。
宋飒洗完手回屋,顺便冲了把脸,细碎的水珠顺着脸颊发梢往下淌,洇湿了背心,笑嘻嘻地端了杯冰果汁给她,“哇难得见你来找我,是不是有进展了?”
“其实……”贝拉米顿了顿,她想敷衍过去,说我就是顺路过来,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或者随便找个理由,例如……我不来参加你的生日了,只是想来道个歉。
合情合理。就此别过。
窗外的海浪发出哗哗声,她攥紧了自己的袖口。
屋内温度适宜,阴凉干爽,调节在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也是仿生人自然而然最喜欢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