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声音中,男人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破布袋子。他将袋子口敞开,只露出一道细细的缝,伸给男孩。
“挑一个吧。”
男孩的手臂打着颤,哆嗦了半天也没能伸进布袋去。
“快点,”身旁的男人催促他,“再这么慢,我就直接给你狗——我看,你的脑袋最适合它。”
“——不!”
纵使离得并不近,寇冬仍旧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发出的恐慌气息。他脸色发白,瞳孔收缩不定,显然是受了惊,“我抽,我抽……”
男孩终于彻底将手伸了进去。
他在其中艰难地选择着,小小的布袋被撑起了一个动来动去的鼓包。半天后,他从里头抽出了什么。
那是一个粗糙的木人,边缘还有小小的尖刺。男孩将它掏出来时,被那根不甚平滑的木刺划了手。
一滴血染在了那个木人上。
木人头,四肢,五官,皆齐全。
男孩却战栗的更深了。他缓缓把木人掉转过来,看见它的胸膛上写着一个字:鼠。
“真是可惜了,”男人笑道,笑意却丝毫没有传到眼里,“你这么瘦,做不成一个合格的鼠美人,顶多算是个干巴巴的鼠小子。”
他将那小小的木人扔掷在地。
孩子眼睛猛地一亮,像是生出了点希望。
“可既然是你自己选的,”男人笑了两声,“那便还是遂了你的心愿吧。”
两个精壮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拧麻花一样拧住了他的双臂。男孩绝望地哀嚎着,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剩余的孩子脸上也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但他们谁也没有站出来。
孩子的脚终于也消失在了门前。在男人走后,房中又重新陷入了静默。
只是这种静默,如今也令人头皮发麻。
寇冬低声问:“他会怎么样?”
“你没听到吗?”宋泓回答,声音不似平常平稳,“他要把他做成一个鼠美人。”
“鼠美人?”
“你没见过?”
宋泓咽了口唾沫。
“刚刚在门口,我以为你已经看见了。——那条蛇。”
蛇这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似乎都是万分艰难的。
寇冬当然看见了,当时只觉得怪异,如今和鼠美人这个称呼联系起来才觉得头皮发麻。
他沉默了会儿,问:“是人?”
宋泓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怎么——”
“从年幼时就开始,”他简略道,显然不愿多说,“拧断四肢,用热油热血裹上毛皮,凝结在一处……时间长了,便基本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