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的、窥探着的眼睛。
“猜猜看呀,”有个尖细的声音拖长了音调道。
“他还能在那里头……”
“做几天人?”
寇冬奔出了马戏团朱红色的大门。马戏团两旁还挂着招牌,一个上书“奇哉”,一个上书“怪哉”,如今看来,那两个哉字下头的两个口,恰似两张血盆大嘴,这朱门就是那嘴唇,等待着把人吞噬进去。
他没有再停留,匆匆迈动脚步。走到茶楼时,宋泓两人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瞧见他毫发无损回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宋泓道,“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幸好安然无恙。
茶楼掌柜在这时端上了个茶盘,里头就放着一个茶盏。在三人的注视里,掌柜很自然地将茶盏端起,放寇冬面前了。
“累了吧?”他嘘寒问暖,“外头冷,喝点热的。”
剩余两人:“……”
“你不在,掌柜对我们态度都变了,”宋泓很是心塞地说,“要好脸没好脸,要好声气没好声气,感觉要把我们扫地出门。”
简直让人害怕。
寇冬啜饮了口茶水,简单将方才于马戏团中所见所闻讲了讲,避开了大头娃娃满心想将他做成兔子的那一段。宋泓听后若有所思,尤其听到众人是鬼那一句推论,几乎是汗毛倒竖,却又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他与寇冬想的一样,这种境况,鬼远比人要好。人的恶意更容易令他们觉着恐惧。
小姑娘不太赞同,摇了摇头,道:“这仍然有说不通的地方。譬如,他们是如何做的鬼?”
宋泓:“看他们模样,应该是在死之前便在这马戏团里了。所以是死前便被人采生折割了。”
小姑娘反问:“那他们恨的应该是拐子,怎么还会帮着拐子去害其他孩子?”
这句话,让宋泓也怔了怔。旋即,他摇摇头,喃喃道:“难不成他们就是拐子?”
——可这也说不通。他们是见过拐子的,譬如三角眼,这群人身强力壮,并不是马戏团里的人。
如果美人蛇真是拐子,也犯不着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能让人觉得痛快的营生。
小姑娘说:“他们恨拐子,恨这镇上人,都好理解。恨拐子害他们,恨这镇上人天天来看他们,让他们在舞台上表演,却根本体察不到他们的痛苦……但在其他孩子那儿,说不通。”
这里头还存着古怪。
宋泓:“做了恶鬼,会不会便分不清所恨之人了,要让其他人也承受相同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