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渐渐行至了森林深处。身后的马群散开了些,贵族们都在四处寻找,试图找到猎物的踪迹。
忽然,寇冬的目光瞥到了一抹不同于灌木的颜色。
金灿灿的,像是一缕阳光融化了,流淌在了树叶上。
那一道不同寻常的颜色微微一闪,立刻便消失不见了。若不是方才真真切切瞧见了,寇冬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
“……”
他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侧过头去,尽量不露出痕迹。
男爵的吐息却已经靠过来,枣红的马紧贴着寇冬的这匹小白马,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怎么?”
他低低道。
“格伦子爵——可是发现了什么?”
寇冬无法避开,只得顺口说:“鸟。”
“是吗,”男爵若有所思道,“是只什么样的鸟?”
“……”
他的声音愈发压得低了。轻轻的,像是恶魔满含蛊惑的谗言,在寇冬的耳畔徘徊。
“是不是一只,有着金色羽毛的漂亮小鸟?”
寇冬悚然一惊。再看时,男爵却已经拉开了手中的十字弓,毫不留情地、准准地,朝着他方才看的方向射去——
树林里猛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那显然不是兔子的,更不是鸟的。
身后的血族们都笑起来,道:“男爵好手法。”
早有跟着的人跃下马去,将那方才被射中的猎物拖出来——
寇冬的瞳孔情不自禁收缩了下。
那是个满头金色长发的女孩儿。
她穿着素白的长裙子,裙摆极大,并不利于她在树林中奔跑。如今那裙子已被划出道道裂痕,露出底下那苍白的皮肤。
而刚刚男爵所射出的那一支箭,就准准贯穿了她的血肉,钉在了她的肩头。
她像是只受了伤的母鹿,被猎手的大手拖出了丛林。血族们笑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手里的十字弓发着微微的寒光——
这一幕,多少让寇冬有些心理不适。
他侧过脸去。
“子爵不觉得有趣吗?”
是男爵的声音。
寇冬蹙起眉,重新瞧向他。男爵的神情也并不像是兴奋,他只垂着眼,漫不经心看着底下的人瓜分这美丽的猎物。
“我也不觉得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