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便要松开手。只是这一下松开未能全然成功——
他们听到了旁的、不同寻常的动静。
就像是人被冻着时发出的一声哆哆嗦嗦的叹息。
“啊。”
小小的、幽幽的声音,从他们握着的这具已然不成人形的身体上传来。它听着依旧是一号男人的声音,低低地感叹。
众人的手猛地麻了,继而不顾一切地梦然将他向外丢去。他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继而重重摔进了雪里。红的、褐的,各种颜色一下子在雪白的雪地上炸开了,谁把这雪白的调色板都搅的乱七八糟,污浊的看也看不出行迹。
“——你听到了吗?”
一阵冗长的沉默。他们再屏息去听,没有任何异常,耳边只有雪落下的沙沙声。
他们的神经却并没能放松。
“是谁在叹气?”
“刚刚是你?”
被指向的男人连连摇头。
“怎么会是我!”他声音都有些嘶哑,“我/我也听见了……”
陶哥的脸冷下来,用力把脚在地上搓了搓。
“还在外面干什么?”他厉声道,“还不怕死?”
这一声把几个发愣的人都喊了进来,忙不迭地把门掩了。即使这门又破又烂,像是能被风掀掉,在这时看来也是些许安慰。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刚刚被指的男人。他用力把门关上,却听见另一声细弱的、引不起注意的声音从门的缝隙里钻进来。
“啊。”
在铺天盖地袭来的寒意里,那声音仍然发着抖,好像是被冻的狠了。
“真冷。”
“……”
他没敢再听,也没敢再回头看,只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几步向着有火折子光的地方踏去了。
他们终于正式地迎来了第一个夜晚。
几乎没什么人说话,玩家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很快就陷入了发呆或浅眠。
叶言之的背贴着庙里有些潮湿的墙,也阖着眼。
他的手背忽的被碰了碰。
一触即分的那种。
身旁有热源靠了过来,那种碰很快就转化为了皮肉相贴——他被身旁人的手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