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栋看见了曲无逅眼睛里的真诚,他楞了很久,然后缓缓的推开了曲无逅的手,然后回到了镜子里,明显是在逃避着什么。
第三天了,依旧是带着血腥味的药碗,梁国栋看着曲无逅越来越长时间的嗜睡,身上越来越高的温度,那脸上止不住的疲惫,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曲无逅再一次捧着药碗回来的时候,将曲无逅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曲无逅的脸上带着微笑,像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梁国栋沉默了很久:你很久没有在我面前耍宝,跟我说笑了。突然的这句话还有着些许的抱怨:而且那药可苦了。
曲无逅听完笑了,他伸出手捏了一把梁国栋的脸颊:你不是怕苦,不想吃药才想转移话题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鬼的味觉早就没有了,你根本尝不到苦味的。
是尝不到苦味,但是那药里面浓重的血腥味,是再多的中药都掩盖不了的。
曲无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你还记得你最初的墓地在哪吗?
骨灰都被撒的一gān二净,哪来的墓地?梁国栋摇了摇头,从曲无逅高举的手中接过了药碗,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动作缓慢,像是想要记住这个味道,这是唯一一个喜欢他的人的血ròu的味道。
曲无逅脑壳有些疼:你的百年日就要到了,按照规矩,要在前五天去你的墓地,燃上香烛,给官差祭祀的食品,这样的话,下辈子你就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不,我梁国栋止住了自己想说的话,他根本不会去投胎这样的话不能说出口,那个人对于他投胎这件事qíng有着太大的执念,他吞咽了自己本就没有的唾液,下意识的感到了紧张:你总是替我想的这么周到。
曲无逅转着圈子:虽然你的骨灰被撒了,但是梁家这样遵从yīn阳师的话的人,按照我们的老规矩,你至少会有一座衣冠冢的。
跟梁家的人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却能明显的发现祖宗带下来的那套规矩,梁家还老老实实的遵从着。
曲无逅想到这儿就拿出了电话,他虽然没有存梁家其他人的电话号码,但是小梁那时候想要拜师,qiáng制的将自己的手机号存了进去,那时候还笑哈哈的跟他说:师傅不成仁义在嘛。
粑粑,粑粑,我们去哪儿啊~那边的铃声让曲无逅一度想起了被小梁的那句gān爸支配的恐惧。
哟,gān爸居然给我打电话了!曲无逅的嘴角一抽,他回复道:抱歉,小梁,我比你小。
小梁却满不在乎:现在年龄小相当别人gān妈的多得很。
曲无逅突然发现回答不上来,这句话太有道理,他问道了自己想问的:你们祖先有没有衣冠冢?有的话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你们家的族谱。
我还以为是要收我做徒弟了呢,这把我激动的。小梁那边好像正在收拾自己的屋子,叮铃咚隆,吵得很:成,看在你帮我的脸弄好了还没要钱的份上,帮你找找,找到了地址短信发给你。
等等
嘟嘟嘟
你不说我还忘了!说好的给我的报酬还没打过来啊!你怎么擅自说我不要钱啊!凑不要脸的!曲无逅一脸崩溃,觉得自己的心像掏空,这要比挖心头ròu给梁国栋还觉得疼啊!
梁国栋看到了曲无逅的样子,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到曲无逅这么耍宝了,笑着伸出手来哄小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你还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