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无逅将刀放在了梁国栋的手中,曲无逅笑着说:我没力气了,你帮我好不好?
第一次,梁国栋觉得曲无逅是这样的残忍,刀柄上的曲无逅的鲜血的温热烫的梁国栋心慌,他下不去手,曲无逅居然还哀求他说:快一些,我疼。
太多的伤口凝结成疤痕,梁国栋终于还是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却发现伤口太多,根本已经没有地方下手了,他根本握不住那刀子,曲无逅整个人就窝在他的怀里,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你要是再不下手,曲无逅活不下去不说,他的愿望也就落空了。可是就算是曲无逅死了,他想要跟我一起投胎的愿望也不可能完成。
梁国栋终于还是下了手,曲无逅终于没了力气,那小小的木桶终于放满了血液,在血液已经盛满的那一瞬间,云容迅速的将旁边早就放好的几个白色的灯笼点亮,所有的灯笼散发出的光芒的边缘都触碰到了那中间的木桶。
其实那木桶并不大,也最多就是将脚淹没的高度,云容从梁国栋的手中接过了已经瘫软到根本没力气的曲无逅,梁国栋的怀里空了,他感到了莫名的失落。
云容指挥道:站进去。在梁国栋站进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就像是被火燃烧一般,每一处都在疼痛。
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铃铛,敲响了铃铛,一声,一声,响彻天际,铃铛的清脆声却没有让梁国栋感觉好一些,反而觉得自己就快燃烧起来了,他想喊想叫,却看到了在一旁坐着几乎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曲无逅眼中的担忧,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他是疼,但是梁国栋明白,曲无逅要比他更疼,更难受。
曲无逅是不疼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的jīng神正在一点点的疏散,他要看着梁国栋真正的投胎才算是放下心来,才算是任务彻底完结。
到了零界点,梁国栋终于疼的喊了出来,火光乍现然后慢慢的消失,梁国栋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那时候衣冠冢里牡丹花盛放的官服。
看到这一幕,曲无逅努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到了梁国栋的身边,然后伸出手将梁国栋抱在了怀里,梁国栋已经疼的根本谁都不认识了,眼前一片模糊,他张开口咬住了曲无逅的肩膀。
曲无逅闷哼一声,却是纵容着的,他伸出手将梁国栋抱得更紧:忍一忍,就再忍一忍,你的yīn气必须大部分,就再忍一小会。曲无逅几乎是哄着梁国栋,一句句的耐心的哄着。
云容没有上前阻止,曲无逅是活不下去了,现在还能站起来走到梁国栋的身边几乎是奇迹了,云容把这种行为归结为回光返照。
太长的时间,梁国栋终于觉得疼痛散去,他缓慢的松开了口,曲无逅终于笑了:做的不错,梁国栋,你身上的yīn气和诅咒终于都消散了。
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曲无逅就倒在了梁国栋的怀里,嘴角划下了一丝血液,血液顺着嘴角一直滑到了脖子里,妖冶而刺眼,梁国栋伸出手擦去了那不多的血液,可能是曲无逅放出的血太多的原因,这血液从嘴中流出的并不多。
对不起。梁国栋狠狠的抱住曲无逅,却看见曲无逅摇了摇头: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梁国栋一直呢喃着这两句:我骗了你。
曲无逅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抓住了梁国栋的衣襟:可是我也骗了你啊。
梁国栋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都没有想到曲无逅是什么时候骗了他的,曲无逅看着梁国栋傻乎乎的样子,那副样子让曲无逅想起了他们相遇之后的梁国栋,他的心qíng变得有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