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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君:“问的什么问题?”

    “问,问要不要跟她一起玩……”饶是白天,在沸沸扬扬的食堂,刘双亦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是真的!隔壁宿舍就有人遇到了!”

    “好的好的,你冷静一点,没事。”闻折柳安抚他,“后来呢?”

    刘双咽了一下唾沫,强捺着竖起的寒毛:“后来、后来,反映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好多说要搬出去的,学校就花大价钱,给走廊安了声控灯。”

    闻折柳默不作声——安了声控灯之后的结果,他昨晚已经见识过了。

    “然后,我们就亲眼看见了鬼。”刘双咬着嘴唇,“半透明的,不是实体,浑身的血,拖的地上都是血呼啦擦的一片,脸,脸也……”

    闻折柳忽然察觉出了破绽:“等一下,你刚刚说,地上都是血?”

    但是他在今早出门的时候,除了门口晕开的一块,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上可仍然是光洁如新啊。

    “没错。”刘双坚持道,“这鬼学校,白天是一个样,晚上又是另一个样,就是这么诡异。”

    贺钦点点头:“好,你接着说。”

    刘双额上全是冷汗,他狠狠扒了几大口热饭,嚼也不嚼地吞进喉咙里,继续声音嘶哑地说:“当然了,世上虽然怕鬼的人占大多数,可总有胆儿大的,我老乡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不怕这些鬼啊神的,人长得高壮,从小命就硬。当时晚上十二点,宿舍都熄灯了,大家都在说害怕,就他一个,用特别大的嗓门说:‘俺不怕鬼,鬼要来了,俺陪它好好玩玩哩!’ ”

    刘双脸色苍白,神情含着遮掩不住的惊恐,却又是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同乡的口吻。谢源源听得入了神,不禁追问道:“然后呢?”

    刘双没注意这声音是从哪来的,他压低声音,同时咬牙切齿地说:“然后,那鬼直接从他们的门缝里钻进去了!它拖着老乡,把他就像过压面机的面条,活生生挤得碎碎的,从门缝里碾得淌了一地!”

    闻折柳一下变了脸色,暗暗咋舌道:“……好凶的鬼。”

    “宿舍其他人都吓呆了……”刘双脸色难看,“报警的电话打不通,他们也不敢跑到门外去求救,就这么和满地的血肉在同一个屋子里待了一晚上。但是,一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我老乡的尸体就不见了。”

    “不见了。”杜子君重复。

    “对,没了,消失了,蒸发了,总之——不见了。”刘双毫无胃口地搅着盘子里的麻婆豆腐,“那间宿舍已经没有人住了,因为一到晚上,就会出现满地的碎肉;我们在熄灯之后也再不敢说话了,因为谁一发出大动静,哪间宿舍就会被鬼注意到,跟你昨晚一样。”

    他的故事讲完了。

    刘双神情晦涩地站起来,他的饭只吃了一半。

    “谢谢老师请客。”他说,“也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说这些,我吃饱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