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哭累了,就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崭新的一天,崭新的人生。”
“……我爱你,宝宝。”
铺天盖地的泪水中,闻折柳的鼻头发红,脸和额头却是发满了汗的冷白。仿佛一名初生的婴儿,找到了安心的港湾,终于能在这个无声的夜晚专心致志地大哭一次。
他哭得晕头转向,差点连自己为什么哭都忘了。渐渐的,哭声逐步转为小声急促的抽噎,继而缓和下来,变成一下挨着一下的呜咽,最后,呜咽声也变得有一搭没一搭——等到慢慢平息下来的那一刻,他已经睡着了。
贺钦哭笑不得,又叹了口气,小心帮他调整好睡姿,便搂着人躺下了。
——
次日清晨,闻折柳睁开眼睛,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的。
他愣愣地望着素净的天花板,身上盖的被子柔软温暖,如云一般包裹着他,在这样阴云蒙蒙的清晨,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怎么……我这是在哪,我该干什么来着?
闻折柳迷茫地瞅了瞅四周,是一间平凡的卧房模样,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该做,而又没去做的……
坏了!他还有课!上课要迟到了!
他一下睡意全无,蹭地从被窝里爬起来,一手急匆匆地抓到衣服,一只脚慌慌张张地去够床底下的拖鞋。就在这时,贺钦端着一杯热牛奶,往卧房门口一靠,促狭地望着他。
“急什么呢?”他问,“都帮你请假了,不再睡一会儿?”
闻折柳一愣,他保持左手从衬衫袖子里伸过去,脚上勾着拖鞋的姿势回望贺钦,昨夜的记忆在总算此时缓缓回笼,能让他想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拖鞋从翘起的脚趾上滑落地面,闻折柳挺起的脊梁一下垮掉,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谢谢哥帮我请假。”他含糊地耷拉着眼皮,一想到不用上课,紧绷的精神似乎也变得松懈了。
“谢什么。”贺钦走到床边,把热牛奶递给他,关切地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好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