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il Hitler. ”闻折柳不得不如此低声应和,男人线条简洁的肩章上,两颗金星闪闪发光,于昏暗的楼道内显得耀目不已。
……党卫军上尉军衔,一个高级突击队中队领袖,居然会来留守一个小小的集中营吗?
闻折柳沉沉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立即明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之前卫兵口中的“指挥官”了。
只是不知道,卫兵口中的博士又是谁……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系统的强力药剂正在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他的头疼缓和许多,再环顾房间时,他又能发现许多不一样的细节了。
比如挂在军服旁边的那条漆黑长鞭,灯光下,它散发着毛绒绒的光晕,闻折柳连摸都不用摸,就能想到上面布满了多少能将人体撕开的倒刺;比如墙上悬挂的万字旗,他只是瞄了一下,就眼不见心不烦地偏过头去了;又比如桌上摆放的相框,他拿起来细细打量,包括自己在内,上面有数个男女,上尉坐在河边的椅子上,旁边的一男一女都作医护人员的打扮,还有一对相貌相仿的异性兄妹,闻折柳猜测,这应该就是集中营里党卫军领导阶层的全部人员。
博士……
他的目光在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身上停留片刻,就将相框放下,转而拿起了先前那张翻出来的表格。
不知为何,他仍然联系不上贺钦与其他两个人,不过,闻折柳的心情早就变得安定而平静。
他可以感觉到,这个世界比其他世界都要特殊,如果硬要比喻,相当于从奇幻电影一脚踏入了战争纪实电影,连玩家的属性都被系统强行压制到了普通人的水平,更不用说本身任务的难度。
越是真实,就越是困难,但依照闻折柳的性格,越是困难,他就越要迎难而上。哪怕全队只留他一个人,他也要斩钉截铁地直起肩脊,挑住这根大梁。
他望着七天一划的表格,随手从抽屉里翻出一支笔,忽地莞尔一笑。
“飞越疯人院的名字很能误导人,所以在一开始,我还没能把它和我印象中的剧情对应起来,”他喃喃道,“可是,假如疯人院形容的是集中营,那我就完全明白了……”
“一七四零年的小镇,瑟蕾莎遭受非人的侵害与虐待,她虔信的神灵却未曾拯救她,这使得她开始对自身的信仰产生怀疑。”他下笔不停,尖端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往时间线上看,她比玛丽还要早接触邪典的魔法,一年后,她决心离开阿灵敦,便给玛丽传授了邪典的法术,使珍妮重回人间,开始了她的报复与无法被打破的循环。”
钢笔出水流畅,闻折柳于是一气呵成地写着:“她游历了一阵子,大航海时代,全球逐渐连成一个整体,她因此能够前往日本,在那里察觉到久松家的异常,得知人鱼的存在……然后从珑姬身上,获得永生。”
“再之后,百年时光转瞬即逝,即便是永生不死的邪教首领,也要在人类的枪支炮火,挑起的世界战争下屈服了……”闻折柳的笔尖终于顿了顿,他回想起自道森梦境中看到的祭祀,少女在血海般的战火中奄奄一息,被厉鬼抢夺着口中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