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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折柳看了他半晌,开口道:“我能理解,长官。”

    “很好,那就去吧。”指挥官说,“我们会在这儿看着的。”

    闻折柳向通往下方的升降梯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身问道:“是否需要一个书记员随行,长官?犯人受过伤,如果他说出的信息含糊不清,有人能为我辅助转述就再好不过了。”

    上尉终于转过头,在阴影中看了他一眼。

    “不需要,中士。”他说,“请吧。”

    闻折柳顿了顿,转头站上升降梯,铁门徐徐关闭的须臾间,他看见双生子似笑非笑的眼神。

    目前的情势是很复杂,同时也是对闻折柳很不利的。

    一个低军衔的党卫军军官的身份能给他带来的便利本来就是有限的,更不用说双生子抢先在他之前担当了集中营指挥官的副手。鼓唇弄舌也好,言语教唆也罢,时间进行到第二天,他们便已经采取了行动,让指挥官对他的身份,对他这个人产生了怀疑,造成现在这个考验一样的场面出现。

    站在上面的人能不能听见底下的说话声?

    指挥官说不需要书记员,潜意思是他能听见,还是单纯为了考核他的忠心?

    如果是为了考核他的忠心,他又怎么能肯定自己转述情报的真实性?

    刑讯审问总要有一个目标,指挥官本人根本就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审讯目的的命令,他究竟想从贺钦那知道什么消息?

    ……还是说,双生子挑拨的方向就是他与贺钦的关系,他们仅是为了看贺钦被他折磨,两个人互相伤害的样子?

    短短刹那,闻折柳神情不变,脑海中却已闪现出无数个关于这件事的疑问。铁门打开,他缓步迈下楼梯,朝刑架上的男人走去。

    在他面前,男人俊美的面容微垂,双手分开,被牢牢绑在粗糙的木架上,起伏虬结的肌肉在破碎的衬衣和绳结下隐隐显出一隙,血色从中渗透晕开。不知是汗珠,还是泼上去的冰水,它们凝结在他的皮肤上,恍若抹着一层油脂,闪烁着性感的光泽。

    看上去就像一个受难的天神……

    “……嗨,帅哥。”贺钦抬起波光流转的桃花眼,声音沙哑,笑容邪气。

    ……在拍写真集。

    闻折柳无言以对,他转过眼睛,在贺钦的手指上,看见了那枚黯淡无光的星戒。

    走到了如此之近的距离,星月双戒终于可以微弱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闻折柳稍稍放下了心,从贺钦身上,他并未感受到太多的痛意,光看现在这个样子,反倒更像是被系统强行削弱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