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未转移之前,实验体一号待在哪里?”闻折柳问。
博士回答:“在另一边的……”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中士。”菲利克斯说,“你的级别和权限都不足以让你接触到这个机密的实验,只是你和敌国高官的交情让你取得了担保的资格,别问太多。”
双生子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闻折柳低声道:“我明白,长官。”
“那么,我们就来看看这个奇迹吧,”博士打圆场一般地笑道,他们走到了尽头,伴随着红光闪烁的指示灯和齿轮转动的蒸汽,闻折柳终于看见了关押瑟蕾莎的场所。
……一片静默压抑的黑蓝色。
她浑身赤裸,躺在大理石的石台上,眼眶黑洞,断裂的舌头在微张的口腔中蜷缩。沉重的锁链从她的四肢和脖颈上蔓延开来,犹如死去的河溪,牢牢拖拽着她苍白、干枯、濒临腐朽的身躯。与此同时,还有许多透明柔软的管道,从她的肉体上蜿蜒升起,不住断断续续地输送着浅红色的液体。
——她正在被榨血。
这样的场景,闻折柳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股深重的压抑感自脊背攀爬而起。到了这个程度,瑟蕾莎的外表已经没有多少人注意了,闻折柳看见的,只是一具开膛破肚,无声躺在解剖台上的活鱼,被人硬生生地,永无止境地榨取着血液,榨取着生命的精力。
“她……她还没死。”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腥气,他不寒而栗,低声道。
“请站在原地,先生们,”博士熟练地给自己消了毒,戴上纤薄的橡胶手套,“实验体一号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或许正如我们了解到的那样,它就是世上唯一一个获得了永恒生命的活物了。啊,真叫人羡慕,但是为了参观的流程,我们还是规范点比较好。”
上尉道:“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博士。”
“谢谢,”法比安说,“我美丽的副手还在为集中营的琐事费心,我可能等不到她了,就让我来单独操作好了。”
他熟练地戴上口罩和帽子,拿起柳叶刀,轻巧地下了楼梯,朝中央的实验体走去。闻折柳从未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他僵立在台上,望着下方因为一个科学狂人的逼近而微微战栗的圣修女,恐怖谷的神明。旁边则是好整以暇,等待着观看最新研究进展的纳粹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