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对面,年轻美丽的玛拉穿过长桌,走到李戎面前,对他说了些什么,浅金色的清澈朝霞覆在她的肩头,即便是古板拘谨的修女裙袍,也遮不住她身上洋溢的青春之气。
李戎听完她的话,便领着剩下三个人站起来,和她一块,朝外头走过去了。
“看方向,是去找院长的,”贺钦说,“一会就轮到我们了。”
闻折柳把盘子往前一推,耐心地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见玛拉去而复返,脸上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吃好了吗?请和我去见一见院长吧。”
“有劳带路。”闻折柳一点头,推开椅子站起来。
一路上,几个人沉默无言,到了地方,玛拉推开房门,院长戴着一副平光眼镜,从镜片后面望着他们。
“谢谢,玛拉。”她颔首示意,“请把门关上。”
屋里只剩下他们,院长才开口说:“我注意到,你们和另一边的客人,好像有些……”
她停顿片刻,似乎在酝酿斟酌措辞:“……有些水火不容的矛盾,出了什么事?”
贺钦微微一笑:“同行是冤家,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们还达成了某种约定好的竞争关系?”院长有点吃惊,“喔,喔,好吧,我明白了,只希望你们不要闹得太不愉快,这里毕竟是清修的地方。”
“昨晚的成果如何?”院长问,“我相信,你们一定都出色地侦破了谜底,令死者安息了吧?”
闻折柳回答:“死者有没有安息,这个我并不清楚,但我们确实查出了死者的死因,因此,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院长沉思了一会,应许道:“问吧,孩子,你可以问。”
“死者的身份真的是信客吗?”他单刀直入,“我们在亡者的幻境中看见这里曾经空无一人,只有他们占据了餐堂,饮酒作乐,这也算是信客?”
院长没有说话,她手中拿着一支鹅毛笔,她轻轻转动着灰白色的羽毛,仿佛在端详着什么,良久,她才轻声道:“鬼魂的回忆,未必就是绝对的真实。”
“那什么才是绝对的真实?”贺钦问,“你们没有受过他们的以怨报德,他们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莫非这才是绝对的真实?”
院长静默的时间更加长久了,她紧抿着干瘪的嘴唇,犹如两片固执闭合的蚌壳。闻折柳知道她不会再说什么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答案。
“谢谢您愿意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闻折柳朝她一点头,“接下来,恐怕我们得开始准备第二晚的侦查事宜了,介意我们的失陪吗?”
院长终于开口,她说:“……好的,你们请便吧。”
四个人走到门外,闻折柳摸着下巴:“看起来,好像还有隐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