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金光流转,眼尾飞扬的桃花目衬着鬓边垂下的水红丝料,竟然也有了几分不可逼视的艳色。他将短刀衔在唇上,和服的胸口洇开一大片赤红,想来这刀是夜叉的东西,他将它随意地投掷出去,要了那个可怜侍女的命,于是现在也有人带着它折返回来,打算取他的命了。
光小姐已经羞涩地红了脸,伸出袖下光洁的手腕,打算揽住鬼的脖颈,鬼也满意地微笑,等待心仪的少女像服侍神明那样服侍自己,但他等来的却不是少女柔软的雪臂,贺钦强健的臂膀宛如雄狮向前扑杀孱弱的羚羊,瞬间从天而降,扼死了鬼的气管!
光小姐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猛然承受重击,夜叉皮肤下涌动闪亮的雷光,顷刻便要现出青面獠牙的恶鬼像,他用力掰住贺钦的手臂,嘶吼道:“胆大包天的畜牲!居然敢在这里……”
贺钦张口,短刀打旋下落,闻折柳抛出腰带,犹如长鞭一甩,带着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雪色的弧线,他回手接刀,敞开的宽大衣袍在半空中猎猎飞扬,转身将刀锋送入夜叉的胸膛!
这一刀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夜叉的心脏,男人英俊的皮囊登时破裂四溅,露出其下嶙峋青黑的鬼相,口鼻黑血狂喷。闻折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鬼是什么路数,担心这一下宰不掉他,于是再度抽刀,一刀向上卡进了夜叉的脖颈,左手前推,没有分毫喘息之机,紧接着以雷霆之势错断了他的喉骨!贺钦同时跟着撤手、收紧,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夜叉的头颅已于转瞬之间咚隆落地,咕噜噜地在地板上滚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线。
鬼的首级落地,身体依旧坐在小案边,只有脖颈的断面不停向外喷血。光小姐完全吓傻了,她的身体抖如筛糠,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甚至腿软得爬不出坐垫,只能伏在地上,拼命摇着头哭道:“不要杀我……不要…… 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赤足踏在地板上的动静悄无声息,杜子君和谢源源整理好衣物,从地上站起,朝这边走过来。
“闭嘴,”杜子君蹙着眉头,“吵死了。”
贺钦扒下夜叉的羽织,用它包住血流不止的断口,以免待会不好收拾残局。为女人量身定制的和服还是太小了,行动间紧紧地绷出他宽阔的脊背以及身上的肌肉线条,朝颜花快撑得变形了,好像稍有不慎就会从中间彻底裂开……他行动自若地解下长腰带,随手扔到一边,看起来没有丝毫穿女装的不自在感。
谢源源还在嫌弃地扯着衣领,呲牙咧嘴地叫着“妈呀这啥玩意”,贺钦已经顺手捞过和服下摆,给闻折柳扇了扇风,好像那不是穿在身上的裙子,而是小扇子或者其它什么常见的东西:“热不热?热就把外面那层脱下来。”
闻折柳缄默许久,内心不知闪过多少走马灯般复杂多变的思绪……哎算了管它呢!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穿了第一次,后边还算什么大事吗?以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都是小case了,就像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一样,到时候别人要问这群人为什么这么拽,完全可以自豪地告诉他我们可是穿过女装暗杀鬼的真男人……个屁啊!这是什么用我一生节操换你十年野狗脱缰的白痴展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