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捧珠清清嗓子,也开了口:“而且他也没有得罪师祖,说了那一堆的话,只是想劝架罢了。”
丁海晏怒极反笑:“劝架?”
这个用词,仿佛是他方才在和那些弟子们掐架,简直荒谬。
司马澜上前一步道:“师叔有所不知,这位宾客心智不足,乃是痴傻之人。他心思单纯,看到师叔因这不懂规矩的弟子生气,才着急劝解。”说罢看了姚捧珠一眼,眼神里带着些不疼不痒的责备。
姚捧珠侧过头,在众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撇了下嘴,对他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即是如此,我不理会这傻子。”丁海晏哼了一声,对顾星逢道,“恒明,我以执法堂之名,让所有弟子一并受罚,以儆效尤,你还要拦么?”
为了震慑众人,他搬出执掌了数十年的执法堂。
顾星逢道:“不拦。”
“很好。”丁海晏拿戒尺指了指太阳底下,对弟子们说,“都去站着。”
宋扬咬咬牙,率先跑去站着了,其余弟子们也敢怒不敢言,带着一肚子怨气跟着站了过去。
丁海晏很满意这个结果,拎着戒尺便要离开,却听顾星逢发了话:“还请师叔祖带领海楼峰弟子,一并离开沧海一境。”
“你……”丁海晏蓦然转身瞪着顾星逢,胸口剧烈起伏着,“恒明!你这是何意!”
顾星逢道:“正是师叔祖领会之意。”
所有人目瞪口呆。
鹿时清也是惊讶不已。顾星逢虽然看着冷漠,却并没有盛气凌人之意。他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冰山,一点温度都没有,更谈不上爆发。
这句针锋相对的话,显然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看来丁海晏今日责罚众弟子的举动真的很过分,惹怒了顾星逢。
司马澜顾不得许多,上前拽拽顾星逢的衣袖。他却不为所动,继续不急不缓地道:“新进弟子宋扬冒犯太师祖,该罚,罚及天镜峰所有新进弟子。海楼峰高阶弟子丁义,欺男霸女,窝藏禁1书淫卷,被本派逐出,海楼峰全员是否也该同罪?”
丁义是被连夜赶走的,因为是丑事,丁海晏自己也不愿宣扬。是以,只有天镜峰以沈骁叶子鸣为首的高阶弟子,执法堂部分弟子,以及其余各峰的峰主知道。
此时被顾星逢当着所有弟子,还是新进弟子的面,朗声讲出来,造成的轰动显然不小。
那些弟子们虽然不敢出声,可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宋扬仅是说错了话,可丁义的淫邪行径却为自诩清高的仙道中人不耻。一时间这些弟子有鄙夷的,有不可置信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丁海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顾星逢,居然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以往他再怎么使脾气,顾星逢也是百般回避,甚至连面都不露,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
丁海晏死撑着,顾星逢不松口,场面一时僵持,司马澜和姚捧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圆场。
死寂了半晌,忽然有个声音弱弱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