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时清到现在都不明白,他那日到底是怎么了,竟会作出那么大胆的举动。
似乎不是大问题,顾星逢却不告诉他。
不过连日来,鹿时清再无那种感觉。
浑身冷寂,心却是火热,只有顾星逢才能将他从那种无尽的折磨中解救出去。
想抱顾星逢,想和顾星逢……
躺在床上,鹿时清拿被子蒙起头,心里跳得厉害,觉得不能再想下去了。
顾星逢可是原主的徒孙,怎么能对他生出这种邪念,禽兽不如。
他努力抑制自己的想法,奈何睡着了做梦,却又梦到顾星逢。
这次,依然是那个奇怪的第三视角。
他正跟随少年顾星逢匆匆前行,周遭树影乱晃,花色迷离。
头上悬着朗月,玉蝶梅遍开的沧海一境,处处皆是清和之气。
鹿时清忍不住想往前去,探探顾星逢的黑发是何等触感,是不是和如今的白发一般柔软微凉。可他只能留在原地,动弹不得。甚至,他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像是空气一般悬浮着。
太离奇了。
……这到底,是谁的记忆?
正呆愣间,顾星逢攀上天镜峰最高的山崖,朝着一个方向张望。鹿时清稳稳心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重重花影的掩映下,当中是暖月台的水榭。
水榭上,一
身月白的青崖君静静站在朱砂梅下。虽然带着面具看不见脸,他浑身却透着落寞,就连红色花瓣落在衣摆,他都没有掸掉。
还是穿着红衣的裴戾走过来,帮他拂去这些落花。
不知裴戾说了句什么,青崖君点点头。裴戾似乎很高兴,便去解他的腰带。
他的站姿明显僵了,但还是一动不动,任由裴戾把他的外袍脱掉。随后,裴戾将搭在水榭栏杆上的红衣取下,披在他身上。
今夜青崖君没有带冠,也没有束发,而是任由长发披散脑后,红衣又松松垮垮地披着,与平日端庄的掌门装束比起来,显得慵懒闲散。
裴戾一只手环上他的腰,他想躲,可是裴戾又说了句什么,他垂下头,不再挣扎。
风吹红梅,落花片片。
两个身穿喜服的人临水而立,如画如幻。
若非鹿时清知道一星半点的内幕,见着这个和谐的场景,必然要由衷说一句“祝你们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但显然,青崖君是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