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凳之上,顾星逢的体温尚未消散,换下的便服搭在栏杆。
鹿时清鬼使神差地坐在了这块位置的旁边,望着近在咫尺的月白色便服,仿佛正和顾星逢并排而坐。
时至六月,暖月台水榭的四周荷花开遍。鹿时清难过地想,自己肯定是没救了,也许系统说得对,他就是对顾星逢有非分之想。
虽然还不至于想亲他抱他……
好吧,亲他抱他什么的,一开始听系统说的时候,他格外震惊。如今细想之下,除了震惊之外,他并不讨厌。
原本还信誓旦旦地和系统说,那只是意外,现在看来……或许他潜意识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喝醉了才暴露出来而已。
必须离开沧海一境,否则这样下去,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鹿时清正坐着发愣,忽然瞧见天边飞来两个身影,竟是顾星逢和姚一成。
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脸色煞白,胡乱张望一下,居然慌不择路地躲进长凳底下。
好巧不巧,顾星逢落地时,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也太丢人了,千万不能被发现。他望着顾星逢拽地的月白衣摆,欲哭无泪地缩了缩身体。
姚一成左顾右盼,狐疑道:“恒明师侄,刚才这水榭上好像有个人啊,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师叔看错了。”顾星逢语气平稳,指了指椅子,请他落座。
姚一成点着头,坐在了水榭的另一侧,从这个角度看不见鹿时清。
鹿时清趴在长凳下,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在庆幸自己身法迅捷,两个人大人物都没有发现他。不料,顾星逢落座时,随手将搭在栏杆上的便服外衣扫落。那便服如同活物一般,叠成几叠,堪堪垫在鹿时清微抬的上身下。
鹿时清吓了一跳,本能往一边躲,却仿佛有看不见的手,扶着他的头,枕在了衣服上。这一来,比起方才僵硬的匍匐姿势舒服多了。
他的脸贴在柔滑的衣料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顾星逢一早就看见他了,不但没有说破,还这么贴心的给他弄了个“枕头”。
姚一成毫无觉察,询问顾星逢:“师侄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顾星逢从茶盘中取了茶盏,给他二人各自斟了,道:“几句往事,想
询问师叔。”
姚一成接过茶盏,笑道:“客气了,有什么直接问便是,何须这么郑重。”
顾星逢看着他:“还请师叔悉数告知。”
“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师尊怀虚子与师叔一同入门,师叔天资不在修仙,而师尊资质超群。”顾星逢直截了当道,“丁师伯祖却收下师叔,将师尊推给我师祖青崖君,这其中有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