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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闪在一边,狐疑地问系统:“小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系统道:“有,有人在里面哭。”

    动静并不大,低低沉沉的,甚至不能算作哭。只是那人在诉说着什么,带着几分哽咽,所以被系统草草地形容为“哭”。

    鹿时清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门紧闭着,连缝隙都寻不见。

    眼看着面具唾手可得,鹿时清有些着急。绕到窗户前,轻轻戳破一个孔洞,凑上去查看。

    空荡荡的正殿中,一个穿着深蓝服制的人正跪坐在地,手中捧着一幅画卷。他连泣带诉,沉浸在情绪中无法自拔,整个上身都佝偻着,却不忘将画微微擎起,以免眼泪沾湿。

    鹿时清模模糊糊看到这人的侧脸,感到十分意外。

    系统怒道:“丁海晏不是被赶出去了么?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跑回来?”

    鹿时清看向正殿上方,墙壁上空空如也。

    他跟随弟子们熟悉沧海一境时,曾来过一次,当时这里供奉的是逸天君白霄的画像。

    此时这画像却被丁海晏捧在手中。

    “弟子天资不如青崖,可别的哪里比青崖差。弟子毕生愿望,便是继承师尊衣钵,可最终……却还是输给青崖……”

    几句说辞从窗纸透出来,鹿时清还是第一次听丁海晏提起白霄。这一刻,丁海晏似乎不再是那个脾气古怪的长辈,也不再是对青崖君恨之入骨的师兄,倒像一个没有要到糖的小孩,冲大人哭诉。

    可是时过境迁,他并不是吃糖的小孩,大人也已经不在。他要的,更远远不止是糖。

    “师尊,青崖的死,是我造成的……您若知道,必然怪我……弟子知错,但弟子不后悔!弟子也不和他偿命,只想活得久一些,待师尊在长生界想起往事,偶然回到红尘界,还能遇见故人……”

    说着说着,丁海晏的哽咽声慢慢停止,“再者,恒明那逆徒,必然和青崖一般靠不住。弟子暂离沧海一境,到河洛静地

    借住,也请师尊宝相移步,随弟子北上。他日必然回来,夺回沧海一境。”

    他站起身来,眼中波澜尽收,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偏执。

    鹿时清叹了口气,看来丁海晏又通过丁缘搭上了河洛静地。因要远行,他舍不得恩师的画像,趁着仙云会悄悄过来取。但河洛静地是新晋门派,如何与沧海一境相抗?

    鹿时清眼前又出现常松涛的样貌,如此淡泊出尘的人物,岂会是是非不分,胡乱挑起纷争之徒?

    丁海晏将画像小心地卷起,藏在袖中,便开门出来。鹿时清见状,慌忙要躲,可大门离窗户仅有数丈之遥,怕是来不及。

    忽然,眼前白色光华闪过,在周遭聚成结界。

    这熟悉的景象,让鹿时清不觉后退,后背却撞上了一副温热的身躯。

    他愕然回头:“星星?”

    结界隔绝内外,丁海晏只当檐下无人,匆匆离去。顾星逢问:“你为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