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风平浪静,丁海晏的举动又令人匪夷所思,他若出面,先不说那看不见的敌对势力如何,丁海晏就会先和他反目。
但由着这些人如此毁坏天镜峰,他又实在无法容忍。
正殿的动静终于停了,一群河洛静地的弟子走出来,站在门口。
丁海晏问:“搜完了?”
“嗯,完了。”
以丁海晏的资历与地位,往日谁不敢对他毕恭毕敬。可今非昔比,就连河洛静地最普通的弟子,都对他不假辞色。
一贯爱体面的丁海晏,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立时匆匆赶往正殿。姚一成也赶紧率领众弟子跟上。
鹿时清也正要去看看,忽然听见传出一声痛心的声音:“这可是当世最精细的灵草大全,你们居然……”
接着,姚一成捧着一本被撕成几份的厚重书籍冲了出来,质问那些个河洛静地弟子:“找东西就找东西,你们为什么要毁书!”
那些弟子们漠然看着他,其中一个道:“书页又没破,缝起来不就完了。”
“说得轻巧!”姚一成侧身,指着藏书阁大门,“这本还算好的!还有许多书页都破的怎么办!就连墙上列位祖师爷的画像,你们都给毁了!”
姚一成向来和善,此时也被气到这份上,似是再说两句,就要上去打人。
“一成闭嘴。”丁海晏在屋内道,“你师祖逸天君的画像,早已被我收起来,不在这里。”
“师尊!”姚一成不可置信,“可其他祖师爷的……”
“我让你闭嘴!”丁海晏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警悟尺从门中射出来,擦着姚一成的耳朵飞过去,狠狠地插在回廊下的柱子上。
姚一成黯然道了声“是”,又捧着书进去了。
“谁都不得多言,你们几个,回海楼峰喊人,过来帮
忙。”警悟尺飞回门中,丁海晏说罢这话,便没了下文。
与他往日得理不饶人的做派大相径庭。
鹿时清透过门框,看见丁海晏埋头整理书籍的身影,更是吃了一惊。
在他的记忆中,丁海晏从当了海楼峰峰主,脾气见长,连倒茶都必须弟子代劳,今日竟亲自做起杂务了。
随着方才的吩咐,两个海楼峰弟子匆匆离开,而门口一个河洛静地的弟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即刻转过回廊,走向暖月台。
不多时,浑身素白的常松涛便从暖月台飘然而出,足尖在藏书阁的飞檐上踩了一下,随即垂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