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挠挠头,对鹿时清道:“我本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可你现在是我太师祖了,我张不开嘴。”
鹿时清笑:“我虽是你太师祖,但不妨碍我帮你忙。”
顾星逢也道:“你说便是。”
宋扬于是道:“三日后,是我祭奠家人的日子。往日我都会回宋宅,但今年不同,我要去昆仑拜祭叶子师兄的家人。我想,我哥哥姐姐们会体谅的。但灵哥是个老酒鬼,喝不到神仙醉是要发疯的,所以……”
鹿时清明白了,点头道:“这不难,我去会买些神仙醉,送到宋宅帮你祭奠。”
宋扬这下放心了,再三道谢,与叶子鸣跪在地上,冲三位师辈叩拜作别。
日月同生柱的顶端,擎着一轮巨大的日头,明亮刺眼。往日每到这个时辰,远方海面便会有渔船驶过,各色歌谣及吆喝声便随风吹入沧海一境。当年宋扬初来乍到时,还在后山挥手应和,引得旁人白眼。
而今天下大乱,海上毫无人烟,他二人于纷飞花雨中离开,分外萧索。
鹿时清道:“待他二人回来时,愿沧海一境内忧外患,一应全无。”
顾星逢也点头:“尽力而为。”
裴戾忽然觉得,什么都不用再说了。鹿时清和顾星逢方方面面,全为沧海一境考虑,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言行做派,分明早就将沧海一境当成自己家。
他若刻意表明立场,反而显得更生分。
一炷香后,天镜峰偏殿。
门前弟子一动不动,全被咒术定住身形与神识,形如木头。大门敞开,沈骁身上的绳索尽除,手腕上还剩下一枚缚灵环。
他脸色略显苍白,拜礼却一丝不苟:“多谢师辈相救。”
裴戾望着空空如也的另一扇门,拧眉:“这么说,姚师侄如今在常松涛手上?”
他三个悄然前来营救,却不料只见着沈骁。据沈骁所言,姚捧珠于半个时辰前,被司马纪解去,不知作何。
顾星逢敏锐地对上一个细节:“半个时辰前,万妖王重伤常松涛。”
鹿时清则是疑惑:“常松涛受伤,应该找她父亲姚一成医治才对,她又不甚懂得丹炉岐黄之术……何况来请的是司马纪,不一定与常松涛有关。”
正说话间,忽然听见多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一人在急急忙忙地讲着什么。
仔细听,原来是姚一成的
声音,“求师尊了,弟子只有珠儿这一个女儿!她到底去了何处,是生是死,请师尊请弟子一个准信儿吧。”
外面静了静,丁海晏道:“对方答应我,绝不伤及珠儿性命,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