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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司马澜万万想不到,他竟是这个态度。

    司马澜淡淡道,“我是个俗人,拜师后眼见众多同门下山斩妖除魔,却只能独自留在山中,闭关修习。景仰青崖君,却因天镜峰乃是主峰,有可能成为掌门人选,也

    只得作罢。人人只说我是闲云野鹤,却不知我是有心无力。”

    司马纪怒道:“我不让你被那些无谓的琐事分心,就是要你专注修炼,早日飞升!你竟有这么多的委屈?当初你想做玉关峰的峰主,我不是已经由你去了?”

    “那是我先斩后奏,还被你喝令辟谷半年,但我当时的修为根本撑不到半年之期,险些走火入魔。”司马澜扯了下嘴角,“自我二十岁得了道号,父亲便只唤我无殊了,想来你我父子之情,也早已随之变迁……如今再说一刀两断的话,未免太苍白了。”

    鹿时清记得那件事。

    玉关峰与流霜峰,乃是沧海一境两座专攻修习的大峰,广纳弟子,高手辈出。因此,司马纪一开始才让司马澜拜入其中。然而司马澜天分极高,被峰主寄予厚望,待峰主飞升之后,便将峰主之位传给司马澜。这本是好事,司马澜也的确高兴了一日,可随后他便闭关不出。

    几个月后的某日,裴戾回到天镜峰,像是说笑话似的告诉鹿时清,他的那位司马师弟被抬到丹阙峰了,闭关闭得差点丧命。鹿时清感到惊奇,追问是怎么回事,裴戾笑着和他说了开两个字:饿的。

    这是司马澜身上,为数不多的谈资。

    如今才明白,这件笑柄的背后,竟藏了一个如此苛刻的父亲。

    鹿时清叹道:“司马家主,飞升与否,都是无殊自己的选择,为何不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司马纪冷冷一笑,“若顺其自然,我今日的一切,又如何得来?我为这逆子做了多少,他一无所知!废物!”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师叔!”姚捧珠擦了一把眼睛,怒视司马澜,“师叔经年累月,辛苦修习,他的修为和名声,都是自己赚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司马澜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忽然发出一声大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恨恨地道:“凡人卑微,飞升长生界也不过是平民一个。幸而我遇到常掌门,被他指点迷津,知道这其中缘故。常掌门许诺我,只要协助他在红尘界立足,待逆子飞升之后,便可以直接跃升上流,不被长生界轻慢!而我……待常掌门功成身退,便也能随之回到长生界,一荣俱荣!”

    裴戾恍然大悟:“难怪你如此卖命。人都说司马家主仙风道骨,有高人之相。想来,若司马家主根骨优良,早就自己修炼飞升了,做什么娶妻生子,自寻烦恼。”

    司马纪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鹿时清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在他死后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时,见过太多这种人。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便希望下一代完成。没当成明星,就早早地把孩子送进娱乐圈,不管他是否喜欢,也不管他的性格适不适合走这条路。没考上好大学,就让孩子往死里学习,恨不得全天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