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文丽已经听过太多了,以前每次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就会感觉到一阵心虚气弱,觉得自己就算是把自己剁成肉糜给他吃了也难以偿还当初他的播种之恩。
可是说白了,那就是人家不经意,随手扔下的“半个馒头”而已。
文丽偏头看向在她面前显现出恐怖样子的父亲,眼神冰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淡淡地说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我妈十月怀胎之苦生下的我。敢问你为我做了什么?是因为在十月之前你的播种?是出于对一个新生命的期盼还是只是自己的享乐?”
“就算在我记事之前给我提供必要生存条件的人,那些人中也没有你。你是给我换过一次尿片?还是喂我吃过一口饭?没有!在我成长的记忆中,你没有给我买过一件遮羞御寒的衣裳,你没有支持我上学…”
“在你从外面快活玩累了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你因为对方给的彩礼多,而要把只有十六岁的我卖给一个把老婆打死的鳏夫。我说我可以不读书而是去打工挣钱给你们花,你果真是一个月抵一个月将我的工资预支,不留给我一分零用……还有这些年你从我身上压榨去的,钱财,青春,幸福”
文丽声音愈发的清冷,“所以,你没有资格说父亲这两个字。如果仅仅因为你在我母亲体内贡献的那个精子,就要对我予取予求,那与一个强j犯在做事后,就要对方生下的孩子喊你父亲,并且将你供奉一生?所以,曾经我为你付出的那些,并不是因为我欠你,而是你欠我的!”
看淡了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谈论,所以她此刻并不在乎别人会去怎么评说。
是说她“大度”“宽厚”“孝顺”,还是叹息着瘪嘴,这些,她都不在乎了。
一个仗着自己是“父亲”的名义的人,为了钱而让她去“卖”去当ji nu,这样的人,已经让她心底没有丝毫柔软和温暖的了。
其实当素辛三人离开后,而父亲再次把钱夺去,她一个人坐着想了许多。
她已经隐隐知道先前她背心一直发冷,脑袋一直钻心疼痛的原因了……
她没有错,却只是因为自己心中升起的那一刹那感慨和惋惜,而成了对方的把柄。
这次,这个男人竟然还想以“父亲”的名义来胁迫她,那就大错特错了。
当文丽终于说出积攒了几十年的悲愤后,纠缠不休的鬼魂已经不需要表面上的托词,彻底魔化,幻化成他临死的恐怖样子,凶狠地朝文丽扑去。
“是时候了。”黑衫淡淡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