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剧情/撞破/病理)(2 / 2)

    我看向了角落里的仓鼠笼,喃喃道。金丝熊还在滚轮上团团转,在这一瞬间,我竟觉得它是这世上的另一个我,总以为时过境迁,却原来一切如旧。

    李夕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非得是一只暹罗猫、不可以是一只布偶猫?或者不是猫,而是仓鼠?”

    为什么……我的幻想非得是一只猫呢?

    我并非李唯,我对猫咪没有什么执念。

    “我推测……这是随机的。”

    李夕点燃了白檀,青烟袅袅,却笼不住我的心神。

    “可是夕姐,上次……对不起,我误会了你的事就是随机的结果,这次你又告诉我幻想也是随机的,我……”

    虽然我不懂病理病因,但我……的确很难接受。

    很难接受这一切的不幸……都来自于随机。

    我郁西也不至于就是这样一个天选倒霉蛋吧?

    这太让人沮丧了。

    李夕起身,将玄丝炉移远了些,才又回我道:

    “小西,大脑其实是个神奇的地方,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巨大的迷宫,它只有一个入口,却通往无数个出口,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

    这句话说的太像李唯了,我忍不住打断了她:

    “但是病理只有一个,就像真相只有一个那样……不是吗?”

    我注视着李夕。或许是有意的,或许是无意的,总之我觉得她好像偷换了概念。

    我问的是真理,她回的是猜想。

    这不是一个科研工作者该有的严谨态度。

    “夕姐,医学不是文学,病理只有一个,是无法用来做阅读理解的。”

    我努力地委婉着表达我对她偷换概念的不满。

    李夕听了出来,她没有再解释,只露出了浅浅的笑来——

    “但是小西啊,也许你想要的不是病理,而是一些……我也无从了解的、你的经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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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想李夕说的对。她是一位心理学专家,不是什么私家侦探,她只能告诉我诊断结论,却不能告诉我被遗忘的时光。

    我不该强求她,好在她点醒了我。

    “总之……很抱歉,小西。”

    她的语气很轻柔,却若隐若现着愧疚。

    这却让我想起了另一件困扰了我很久、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而没来得及问。

    我看着李夕,开口问道:

    “夕姐,你之前……为什么要费心介绍律师给我呢?”

    而且还在我告诉你李唯不是什么好人时,赞同了我的话。

    我不认为她那时的反应是虚假的。

    这一点让我很在意——

    也许小优对李唯的指控是有所偏颇的,但你是李唯的姐姐,为什么也说他……不好?

    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我注视着李夕,不愿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的眼神似乎在闪烁。我心头的疑惑渐深。

    “催眠……毕竟是一种欺骗,我一直反对用它来解决所有的问题,哪怕是善意的谎言,而且……你们那时已是怨偶,我不忍心看着你们痛苦下去。”

    我羞愧起来。

    那时的我对李唯充满怨恨,换我作李夕,我可能也会建议我们离婚。

    李夕转过眼去,看向了角落里的仓鼠笼。金丝熊停了下来,站起小身体,眼巴巴地望着我们。

    “不过现在的你什么都知道了,也愿意再给小唯一次机会,那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李夕收回视线,眼内流动着温柔的笑意。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提起茶壶,给我斟了一杯花草茶,

    “听说前段时间……你把小唯打了一顿?”

    我立刻心虚起来,拿起茶杯,里面飘来琉璃苣的香气。

    李唯应该不会跟家里人……告状吧?

    “小唯只是在心理咨询时说漏了嘴——小西,有时候护理的人比患者本人要承担更大的压力……”

    我点了点头。

    我并非好相与之人,而他被我当作嫌犯怀疑了一年多,这对我们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也难怪李夕建议我们离婚了。

    我看着李夕。

    一切都由我而起,也许身为心理医生的她,能够教我一些减轻李唯压力的方法。

    然而她只是眨了眨眼,随后狡黠一笑,

    “……所以我告诉他,打是亲骂是爱,你打他就是你爱他,这可是件好事。”

    这就是拉南格奖获得者、世界顶级心理学专家李夕教授的建议?

    简直比我这个重度抑郁症患者还不靠谱。

    我眯起眼,打量着她。

    “你看,你都会这样瞅我了,说明现在的你很松弛,小西……”

    李夕站起身。

    她打开了冥想室的门。门外一片灿然,她站在光下,向我微笑道,

    “……毕竟我们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也不过是活在当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