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在我身前不足一尺处止步,双臂依然保持着意欲拥抱的姿势,俊逸的脸上微微苍白,却不见苦痛之色,只是那对深深镌刻着仿佛就是我的身影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似不敢相信当下的一切。
风住云停,整个世界仿佛就此定格,唯一提醒着我时间仍在一点一滴流逝的,是从他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那一注殷红顺着玲珑的剑身蜿蜒淌过剑锷、滑过剑柄,将四十八颗各色宝石尽皆染成了红色,带着生命的温度。宝石的光泽衬着血色,显出妖异之美。
当鲜血涌过指尖攀上掌心,刺骨的冰冷迅速漫延至心,剧痛随之而来,仿佛刚才那一剑洞穿的不仅是他的胸膛,还有自己的心,痛彻心扉……
“啊!”我蓦地睁开眼睛,从地上坐直了身子,狠狠喘了一口气。心神方定,急忙转头去看自己的右手,随即又大大松出口气,原来是做梦!只不过今日这梦未免有些古怪,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与梦中之人素不相识,何以会梦到这样的情景?再者,梦境竟如此真实,即便醒了,我似乎仍能感觉到胸口隐隐刺痛,仿佛是裂了一道口子。
我轻抚住心口,正想得出神,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将我唬了一跳。惊回首,却见二狗双手支着膝盖,弯腰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要死了,吓我一大跳!”我不由瞪了他一眼,拍着胸口嗔道。
二狗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睛,“我才被你吓了一跳呢。”
他在我身旁选了块平整的草地坐下,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姐,你这是怎么了……”
“嘘!”我忙示意他噤声,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才又说道“不是跟你说了么,在人前不能如此称呼我。”
“这儿又没外人。”二狗不以为意,“就算别人知道了你是女儿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总愿以男装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