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弟子眼见来人,忙让过一旁,合掌致意“弟子见过宗主。”
宗主?灵素!我从未想过名震八方的一宗之主竟是眼前这位仙姿佚貌的年轻女子。我似被她的气韵所摄,竟不自觉地欲屈膝行礼,但膝盖还未触及地面,便见她皓腕轻翻,周遭香风四起,瞬间向我聚拢,止住了我身子下沉的趋势,滞在半空。
“非我门人,俗礼可免。”灵素轻抬素手,我的身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稳稳托起,扶我站定。
惊异片刻,我定一定心神,抬起头来,正巧与灵素目光相迎,只觉她美是美矣,神色间却冷漠疏离,美目之中一派宁定,寒若凝霜,也不知她此时是喜是怒,是乐是忧,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前些日子在宫门之前长跪的人便是你们?”她的语调依然无波无澜,冰冷的目光自我与二狗的脸上徐徐掠过,我只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二狗早已呆了,我语声微颤地回答“是……是我们。”
她樱唇轻抿,牵出一缕笑意,神色却比先前更加疏离,“先前听闻你们在宫门前长跪两日,还以为你们是真心诚意想入本宗……”
未待她说完,我脱口道“我兄弟二人确实是真心诚意想入中皇城门下。”
听她轻嗤一声,声音似泠泠珠玉“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谈何真心诚意?世人皆喜将真心挂在口上,却往往口不对心。”
我一时语塞,默了会,刚欲开口解释些什么,即被灵素拂袖打断,“罢了,观其行便可知其心,我不想听你们的任何解释!”她面向守门弟子,平声嘱咐,“冯卯,今日天色已晚,暂且准他们再在净乐宫逗留一宿,明日清晨即让他们离开中皇山。”言毕,再不给我们说话机会,飘然而去,只余我与二狗在原地彼此相望,各自为难。
当夜,依然宿在了净乐宫的客房。是时已至中宵,万物沉寂,我却无丝毫睡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因今日之事怀了满心懊恼和无奈。睡在我身侧的二狗不知何时已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声音嘶哑,无力道“黑子音讯全无,眼下连唯一能找到他的机会也失去了,你叫我如何睡得安寝?”
二狗耷拉着脑袋,沉默了会,忿忿道“不就晚了一会么,那宗主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摇了摇头,叹气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此事只能怨我们自己,事关黑子,竟然还为了一餐饭食误了时间。”
二狗问“我们当真就这样下山么?”
我颇无奈道“不下山还能如何?”
二狗一时无话,好半晌,忽又听他道“对了,姐,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