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相长老顿下,看向一旁的舒同。
舒同会意,眉心微拧,以手作决,忽见一道白光自指尖而出,直刺入他的阙庭,倏然化出一只眼睛,精光四射。他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右臂一展,一卷锦帛长卷蓦地从他背后的书篓中腾飞而起,并在人前肆意铺展开来,如龙舞九天,于虚空盘行缠绕,绵延百匝不绝。
长卷以一种不知名的字符著就,在舒同灵力的催动下,上面的字符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浮动跳跃着尽入他阙庭那只奇异的眼睛里。
“这就是《宏图云笈》?仙气鼎盛,果然是上古异宝!”除天相长老外,其余诸人俱是赞叹出声。
我孤陋寡闻,自然不识仙家异宝,纯粹只是被眼前神奇的景象所震撼,怔在原地。
半晌,听舒同道“师叔,《宏图云笈》中并无关于那黑衣人的记载。”
天相长老奇道“此人修为深厚,剑术也十分了得,这般人物怎会毫无记载?再查,查他剑术的来路,还有那柄黑色残剑。”
“弟子明白。”舒同微微凝眉,继而催动灵力,长卷在空中飞旋腾跃,起伏如浪涌。良久,仍一无所获,他似有不甘,往复几次后,目色微黯,渐渐露出失望之色,“剑术、残剑都无可稽考,只能查到那黑衣人悬在腰际的玉璜的来历,是青阳国宗室的信物。”
太常长老困惑道“青阳国?青阳国亡殁已有千年。”
线索仅止于此,舒同一筹莫展,继续查阅也是徒劳,便敛神静气,收了宝物,大殿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我仍有些怔忪,感觉谁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侧眸去看,正巧迎上太常长老洞若观火的目光。
他问“你为何会与亢龙在一起?”
我的心突地一跳,从他的神色中体会到了更深一层的意思,我想,我是被怀疑了。私闯禁地与合谋盗宝,两相一权衡,显然后者的罪过更大些,与其被诬上盗宝的罪名,倒不如如实招认了。在场俱是得道高人,总不能太过为难我吧。
我脑中一番权衡利弊,忙辩解道“长老明鉴,我并非贼人的同伙,我有个同伴在逃亡中失散了,如今下落不明,我是想借助浣月泉的神力查找同伴的下落,才会擅闯禁地。恰巧遇上了贼人,便被他顺手掳劫了过去。”
“谁告诉你浣月泉可助你寻人?”太常长老眼中的疑惑丝毫不减。
我忙答道“是贵宗的一位弟子,年纪与我相仿,星目琼鼻,颇有灵气。”略略回忆了一下那日情形,“他告诉我浣月泉可感应人之意念,显影欲知之事。为此,他还要了我三枚铜铢。”
我言之凿凿,太常长老沉吟片刻,看向身后左手边身着紫袍之人,问道“重光师弟,此事你怎么看?”
重光长老身形消瘦,鹤发松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细水薄烟的淡然,他缓步上前,微笑道“莫非是逢焉?本宗上下,也只有这小子会如此行事。”
太常长老点了点头,继而吩咐候在门外的冯卯“去寻逢焉来。”
不消半刻,冯卯便领着一人来到大殿,我一看正是那日净乐宫门前遇到的少年,当即便高声道“就是他!”
逢焉面色如常,对我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向太常长老和他右手边的女子施礼“弟子逢焉,见过师伯、师叔。”然后又向重光长老一拜,“弟子见过师父。”
重光长老指着我问逢焉道“浣月泉之事是你透露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