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桌珍馐美馔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有的艳羡,有的探究。众目睽睽之下,逢焉自顾大快朵颐,吃得心安理得,我则用得不大自在,而二狗大约受先前尸体的影响,即便美食当前,仍然意兴恹恹,见了荤腥更欲作呕。
我想起为二狗事先准备的橘皮,刚才下楼时顺手和仲闵送给我的锦囊一起放在了怀中。我一并拿出,翻出橘皮递向二狗“拿着这个,想呕吐时就拿出来闻一闻,可以稍稍缓解症状。”
他伸手接过,瞟见我手中的锦囊,随口问“这是什么?”
我道“这是临下山前师父送给我的锦囊。”
二狗闻言,眼睛蓦地一亮,羡慕道“师叔祖送的?那肯定是宝贝!”
逢焉也不动声色地偷眼瞧了过来,显然十分好奇。
我却只能干笑,曾几何时我也如他们一般对这个外观精美的锦囊充满了期待,以至于刚下中皇山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谁知锦囊里装的不过是一抔黑土,再无其他,当时的失落之情可想而知。我打开锦囊,凑到二狗眼下,他往里瞧了一眼,亦觉诧异,“师叔祖送你一包泥土做什么?”
我撇一撇嘴道“想是知道重光长老临行前赠了不少宝贝给逢焉,我问他讨要,他不好意思不给,便随意幻化了一个锦囊,里面装了些黑土拿来唬弄我。难怪我当时想打开一看究竟,他却阻着不让,非要我下了山才能打开。”
二狗点点头,道“既没什么用处,还留着做什么?”
“留着回去与那小气鬼对质,有物证在手,看他还如何砌词狡辩,反正也不碍事。”我一边说,一边将锦囊揣回了怀里,然后继续吃饭。
晚饭尚未过半,期间又进来不少客人,偌大的厅堂已座无虚席。
那边厢,又响起伙计待客之声“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宿?”
听进来的客人道“既要打尖也要住宿。”此言入耳,我心下一动,只觉声音耳熟,遂转头看向门口,着眼处一个硕大的书篓赫然醒目,不需如何猜想,我便晓得这书篓的主人应是昆仑墟那个三眼少年——舒同无疑。
伙计频频打躬作揖,十分为难“实在抱歉,本店客房已满,您若要打尖,还须稍待些时候。”
舒同看了一圈,与伙计道“我不介意与人搭桌,烦请小二哥替我问问,可有愿意与我同桌的客人。”
我心忖,舒同与我也算旧识,而昆仑墟和中皇城亦同为玄门正宗,今日何妨做个人情给他。不等伙计来问,我先向舒同招了招手,“请过来这边坐吧。”
舒同闻声,走到近前,立刻认出了我们,依次打过招呼,在空位上落座,自我介绍起来“不才舒同,这厢有礼。”
二狗轻笑一声,“书童?你背个大书篓,名字竟也这般应景,实在有趣。”
舒同干干笑道“是匪安匪舒的‘舒’,四夷来同的‘同’。”
伙计趋前问舒同“客官,您想用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