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道“这只烧鸡是给我的?”
嬴澈点头,“你若不想吃,我拿走也无妨。”
我大喜,“让你破费,这怎么好意思呢。”口中客气,却早已伸手撕下半边鸡腿,转眼吃得干干净净,鸡肉酥嫩,入口即化,我一面吃,一面忍不住赞叹,“我好久都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烧鸡了。”
想是我吃相实在不堪卒睹,嬴澈皱了皱眉,道“你若不说,实在很难想象你是个女子,简直……毫无仪态可言。”
“此乃小节,肚皮为大。”说话间,我伸出油光锃亮的手又撕下另半边的鸡腿,“你们这些人就是穷讲究,仪态又不能当饭吃。”
一只鸡腿还未吃完,又迫不及待地撕下半只鸡拿在手中,待半只鸡下肚,顿觉心满意足,挽了袖子往嘴角胡乱抹了抹,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烧鸡?”
嬴澈施施然在我面前的方石落座,蹙眉盯住我染满油脂印子的青色广袖,愣了片刻,道“你昨夜梦中呓语,我正好听到,想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呓语?我正撕鸡的双手蓦地一滞,抬眼惊疑看他,“我梦中呓语你怎么听到?莫非……你半夜入我房间!”
“是又如何?入不得么?”嬴澈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淡淡回视着我。
我脸上的惊疑之色只维持了一瞬,对于男女之大防我向来意识薄弱,况且也不是头一遭,彼时在海福楼尚且无所顾忌,如今更加不放在心上,随即嬉笑道“入得,入得,你若能多给我带些好吃的,一千个、一万个入得。不过,下次来时最好提前打声招呼,免得我说些你不该听到的梦话。”
嬴澈问“你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歪头看他,一本正经地说“那是自然,如果你知道我太多秘密,我可是会杀人灭口的。”
嬴澈忍不住淡淡而笑,没有说话,又看我一阵狼吞虎咽,一只全鸡吃得只剩了几根鸡骨,才缓缓道“你女子的身份打算瞒到几时?”
我把油光锃亮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道“能瞒一时是一时,其实我也不想隐瞒,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宗主喜怒无常,若被她知道我存心隐瞒身份,一怒之下将我逐出师门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