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看着陈助理将余母接走,内心惴惴不安地问:“公司今天很忙吗?”
“方总还在开电话会议。”陈助理看着舒灵眼底透着不安,又补了一句,“他是临时得知余夫人回来,有些事情需要沟通。”
舒灵睫毛颤了颤,笑容微僵:“没事,你先去吧。”
她捏了捏眉心,目光沉沉地看着车子消失,停留许久才移开视线。
方渊眀坐在飞机上,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一对夫妇的资料和地址,还有几张照片,关于房子,关于那对夫妇,唯独没有那个人。
余母交给他之前,语气沉重地告诫他:“当下永远都比过去重要,你做什么我不插手,但你想清楚想要究竟是什么。”
“别被执念冲昏头脑。”
他忘记自己如何做出这个决定,明明已经知道大概的答案,内心却不受控制地想亲耳听到,不到最后一刻,始终无法相信。
舒灵内心浮起不祥的预感,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她起身坐在书桌旁,想到两个小时前方渊眀的来电,说有事需要出差一段时间,让她照顾好自己。
从那时开始,心中的弦似乎紧绷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她的目光游移四周,瞥见书架上的那本黑色书。
打开灯静静地看着上次未读完的内容,忽然发现新的一章里提到了梨水。
作者听着乐师演奏的茉莉芬芳,去观景台看日落,和她的路线一致。文字旁的插图画的是山间风景,仿佛又体会到山风拂过脸庞的感觉。
她接着翻到下一页,写着作者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配图是一个女人的侧脸。
端详良久,忽然发现与桑奕挂在画室的那半张脸一模一样。
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书角,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压迫感顺着背脊爬上,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
舒灵闭上眼的瞬间,男人的背影再次出现,还是上次看到的湖边,身边的女孩却不见踪影。走上前拉住对方的肩膀猛然转过身,他的面容清晰地落入眼中,与脑海里的那张脸重迭。
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打扮,联想到他之前说的种种,恍然大悟地睁开眼。
舒灵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迫不及待地质问对方:“我们以前认识吗?”
桑奕此刻正和乐队的人在录音室工作,压着脚步走到走廊,语气从容不迫:“你想起来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明明我不是……”
桑奕叹了口气,声音极淡:“来画室吧,我等你。”
方渊眀落地后就赶往尔湾,位于洛杉矶的东南处,资料上写着苏瑜父母于两年前在那定居。
车辆沿着海岸线一路开着,司机问他是不是来度假,方渊眀摇了摇头,说自己是来故人的。
苏瑜消失的这几年,他从未停止寻找,可一无所获。
他早已分不清自己是为了找寻答案,还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种寄托。
只要没找到,一切皆有可能。
十二月的洛杉矶依旧温暖如春,大街上的人都穿着短袖,恣意地游荡。
方渊眀想起某年波特兰下了一场大雪,道路被封,冰风暴使得整片区域都停了电。 他无法回家,只能留宿在苏瑜家的沙发上。
她点了蜡烛摆在客厅的各个角落,方渊眀打开带电池的火炉,和苏瑜一起靠在沙发上,听着对方关于阴冷天气的抱怨。
那时他答应以后会陪她搬到温暖的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