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老奸巨猾如孙尹琨,在上位者注视之下,也禁不住双手冒汗,他屏着如鼓擂般的心跳:“臣...臣斗胆...下臣有一家事愿与陛下禀报。”
孙尹琨跪伏下来,诚惶诚恐。
“哦?爱卿且先起来说,这里没有外人。”
孙尹琨揩了揩额角,这才起来:“叁月前...先太子...不...是棠中郎将...无辜斩我族亲和其他几户大家之子,下臣心有戚戚,但碍于身份悬殊,不敢收监审讯,可怜几家亡子,至今还在守丧,不敢下葬。”
“竟有此事?”先朝早已乌有,而这些人仍对其孤儿寡女胆战心惊,凌如峰不免大怒:“他算什么身份悬殊?纵是王子犯法也得与民同罪,遑论他一个孽种!”
“陛下...说的是。”孙尹琨叹息道,“只怪下臣懦弱,早有传闻这位棠中郎将不是等闲之辈,不甘于世,臣不得依附,故而今日才来与陛下陈情,还望陛下勿怪。”
“哼!你依此事将之收监审讯,定他死罪又如何?”
“这...下臣也想将其绳之以法,慰愿亡者安宁。只是...事出毕竟有些久远...人证物证皆是不足,恐怕难以定罪。”孙尹琨似有似无感叹道,“莫非真是天意如此?天网昭昭,却不能沉冤昭雪,孙某有愧于祖宗...有愧于社稷。”
叁两句煽风点火,倒惹得凌如峰心烦意乱:“按你说...就由着那孽种胡作非为?今日是你孙家,明日又是秦家顾家?那后日岂不是胆敢来犯我天家不成?”
“这...下臣觉得...此子不祥...仔细一想,自他回来,便无安宁...若是...不除,恐如这状丹书...”
“这正是朕头痛之处。朕若是因此对他下手,无理无据,恐怕还会被冠上妖言惑众的昏君之名,倘若放任从之,毫无作为,这天下百姓如何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