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这个破旧房屋里面的温度似乎开始了急剧降低,他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面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了。
被恐惧攫取了整个心灵的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从眼下的这种状态之中剥离出来。
那些恐惧翻江倒海席卷而来,眼下其实并未有太多的异状,可是被恐惧吞噬了的阿山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山雨欲来的平静而已。
更恐惧的事情马上就会发生,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阻挡那些事情的发生。
前面一直站立不动的人突然动弹了起来,她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搭在了阿山的手背上面,刺骨的凉意汹涌而来,很快便渗透进入了阿山的四肢百骸。
然而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前面的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来,阿山听到了她的颈骨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了刺耳的咔嚓声,那样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着,那不绝于耳的咔嚓声一下一下地重重敲击在了阿山的心头之上。
他似乎已经被恐惧吞噬了一切的理智,明明此时此刻应该做的就是挣扎逃跑,可是他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钉在原地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离开的门近在咫尺,屋外的阳光透过了破碎窗户照射进了这个已经被废弃了很久的房屋之中。
然而那抹阳光只是堪堪照进了不到二十厘米,便再也无法往进蔓延分毫,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阻挡着阳光往里蔓延似的。
出去的路近在咫尺,可是他却被堵在了这个地方……
阿山的眼睛慢慢地变红了,就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了几分,偌大的房间里面除了那东西脖子转动时发出的咔嚓声之外,就只剩下了他粗重的喘/息/声。
时间在这一刻就好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也许过去了几秒钟,又或者是过去了几个小时,那个东西的头颅也终于转了过来。
与此同时,阿山也看清楚了那个的东西的容貌。
秃头癞顶脑袋,稀疏的黑色头发趴到在那瘢痕交错的脑袋上面,她的脸上是被烈火灼烧过后留下来的伤痕,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彰显着她曾经遭遇过的可怕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那些可怕的容貌便成了她最厉害的武器,她便顶着这样的一张脸来吓唬阿山这个胆敢自投罗网的家伙。
活人的恐惧,那因为害怕而扭曲变形的脸是让她沉迷的毒药,她甚至都已经构想出了该以怎样的姿态剜去他那那双充满恐惧的双眼……
她已经料想好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却独独没有料想到,自己看到的是那么一张淡然无波的面孔。
先前她所感受到的那些恐惧和绝望像是镜花水月一般,稍稍触碰,便彻底烟消云散,身后的那个男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全然陌生的。
这一瞬间,扶桑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脸色扭曲了起来,那张嘴巴已经张到了极致,巨大的缝隙从她的嘴角蔓延而上,生生地将她这张脸给一破为二,长满锯齿的嘴巴越张越大,阿山甚至透过了长大的嘴巴看到了那黑洞洞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