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喻蓝江。”
“民族。”
“汉族。”
“性别。”
“这还能看不出来?”
矮个子警察瞪他了一眼:“问什么答什么,不要扯东扯西。”
“谁他妈扯东扯西了?”喻蓝江一脸不爽,“那我跟你说我是女的你信吗?”
高个子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继续问:“年龄。”
“刚过三十。”
“籍贯。”
“内蒙古呼伦贝尔。”
“职业。”
“当兵的,现役。”
果然都是现役军人。
“你和傅东君是什么关系?”
“战友。”
“陈承平呢?”
“哦,领导。”
“姜疏横呢?”
“领导,战友。”
“聂郁?”
“前领导,前战友。”
“崔乔?”
“我不认识这人,今天第一次见,宁昭同说是自己高中同学。”
矮个子沉声问:“你和宁昭同是什么关系?”
“现在应该没啥关系,我追过她。”
“追过她?”
“对。”
“傅东君知道吗?”
“他们都知道,其实我现在也还喜欢她,但傅东君看不上我,”喻蓝江往后一靠,盯着两个人,“他觉得我太爹了,跟他妹妹不合适。”
爹?
高个子忍着一点笑意:“那宁昭同也不介意看见你吗?”
“她介意啥?”喻蓝江莫名其妙,“我丑得她看都不愿意看我?”
“我的意思是,她既然拒绝你了,而且她的前男友聂郁也在场,你们不会觉得尴尬吗?”
“有啥好尴尬的,聂哥也不是她男朋友啊,哦,”喻蓝江反应过来了,“宁昭同不婚主义,没想固化关系,虽然我们不是他男朋友,但是一起玩儿没什么问题吧?”
矮个子吸了一口气:“一起玩儿是什么意思?怎么玩儿的,几个人?”
“我靠,你这话怎么感觉有点龌龊。虽然没有固化关系,但大家都是比较认真的,没有乱搞那些有的没的。那词儿叫啥,open relationship?我英语不行,就那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们几个人是开放关系。”
“应该是。”
“宁昭同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有可能是你的吗?”
“那就真不清楚了。是不是我的不知道,应该有可能。”
“你们没有讨论过吗?”
“那是科学问题,只有生出来做亲子鉴定才知道。”
“没有人介意吗?”
“他们我不知道,我是觉得她生的都行,而且基因肯定差不了,就当自己孩子养也行。我家又不用我传宗接代,她不踹我我就挺开心的了。”
……
“宁昭同曾经有跟你聊过毒品相关的话题吗?”
“毒品?没有,她这人看着离经叛道,骨子里其实挺乖的。”
“那她缺钱吗?”
“反正比我有钱得多,我靠她养着,这衣服还是她给我买的。”
……
“姓名。”
“韩非。”
“性别。”
“男。”
“籍贯。”
“山东青岛。”
“民族。”
“汉族。”
“年龄。”
“十九岁。”
短发的女警抬头看着眼前漂亮的长发青年:“在上学还是工作了。”
“本科三年级,在北师大学历史。算有一份工作,出版过两本书。”
“你和宁昭同是什么关系?”
“我在追求她。”
“她没有同意?”
“我们家中情况并不适合进入传统恋爱关系叙事谈论。我们爱慕她,不强求有一个清晰的身份,或者说,名分。”
旁边的男警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神情,女警也顿了顿才问:“这样说来,宁昭同的孩子并不能确定是谁的。”
“听说除非提取孩子的DNA检测,否则没办法得到清晰答案。”
“你跟她发生过关系。”
“是。”
“你怎么认识她的?”
“她在北师大开了一场讲座,我们在后台交换了联系方式。”
……
“你觉得她可能涉嫌毒品犯罪吗?”
“我不了解毒品,但她的每一天都有迹可循,我想并不难查。”
“你平时多久见她一次?”
“如果她在北京,平均一个星期我们会见一面。”
……
“那个,我们开始吧,你好,请告诉我们你的姓名。”
林织羽不太适应地动了动,然后抬起脸:“林氏织羽。”
“你多大了?”
“二十有一。”
“二十一?”
“然。”
女警有点尴尬:“请用现代汉语说话好吗?”
林织羽有点困惑:“什么?”
旁边的男人拍了她一下:“继续吧。”
“你是哪里人?是户口上写的地方。”
“夫人才知道。”
“谁是夫人?”
林织羽顿了顿:“她叫宁昭同,天理昭昭,求同存异。”
“你和宁昭同是什么关系?”
“王、夫人养着我。”
“什么叫养着你?”
“我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吃了身上会起红斑,夫人每日都回家为我做饭。”
女警僵着脸。
这漂亮小哥是不是被骗了?
男警轻咳一声:“你是怎么认识宁昭同的?”
“我前世在她身上系了线,今生循着找过来的。”
“……啊?”男警都有点麻了,“什么线?”
“命线,”林织羽指尖捏诀,一点火焰燃起,“能看到吗?”
“?!!!!!!!!!”
女警夺门而出大吼一声:“防爆队!”
半小时后,防爆队长啧啧称奇:“怎么做到的?”
林织羽揉着酸痛的肩膀:“指尖火而已。”
男警捂着额头:“我觉得我们的侦办方向得变一变了,这可能不是个涉毒案,是个邪教案子。”
女警擦汗:“我这就去跟老大说一句。”
“什么名字?”
“傅东君。”
“性别。”
“顺性别认同男性。”
女警推了一下眼镜,看他一眼:“籍贯。”
“北京。”
“年龄。”
“三十四了。”
“职业。”
“现役军人。”
“你跟宁昭同是什么关系?”
这凳子难受得傅东君都有点暴躁,强行压住了:“她是我没血缘的妹妹,我们俩当年是师兄妹,后来我当兵去了,但是关系一直很好。”
“你是北京人,为什么过年不回家?”
“我跟我爸关系很差,他不想见我,我也更想跟同同待在一起。”
“没血缘的妹妹……你不喜欢宁昭同?”
“你说哪种喜欢?”
“恋人。”
“哦,”傅东君一脸无所吊谓,“我是男同。”
女警噎了一下,旁边的记录员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你有男朋友吗?”
“有。”
“叫什么名字?”
“这种隐私问题应该可以不回答吧?这个与案件无关。”
女警没表态,只是继续问:“喻蓝江说是通过你认识宁昭同的,属实吗?”
“是,喻蓝江是我战友,他还追过同同,不过我觉得他们不合适,还阻拦过。”
“阻拦过的意思是,没有成功?”
“我也不知道,但同同现在看起来还挺喜欢那傻逼的。”
“你对他们的关系知情。”
“知情,我跟同同处得跟俩闺蜜似的,啥都能聊。”
“没有过意见吗?”,
“我有什么资格有意见,同同又没搞我男人,她愿意跟谁处处几个都是她的自由。这没违法吧?挺健康的关系,他们连架都不吵的,看得我有时候还挺羡慕。”
健,康,关,系。
记录员一口血堵在喉咙里。
“意思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应该吧,今年来得挺全。哦,那个姓崔的我是第一次见,不知道究竟什么来头。”
“宁昭同的孩子是谁的?”
“这谁能知道?而且他们都无所谓的,只要是同同生的都当是自己的。”
“宁昭同吸过毒吗?”
“没有吧,我是没见过,而且你看她那状态像吸毒的吗?”
“宁昭同在美国心因性猝死消失的一年半你清楚吗?”
“这个我不敢说,你先打电话问问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