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舒悦转头看看他，又转回去继续看荧幕。

    ［下一个场景是颜易文将手机拿低从下往上拍，旁边舒悦仰头皱着眉看他，嘴里嘟囔着，“为什么今天我又等你？你好几次都这样了，人家男朋友都是早早到了就等着，你什么意思嘛？你难道打扮的时间比我还长吗？”

    颜易文揽过她的脖子，“别人家男朋友也次次都到女朋友学校接她吗？”

    舒悦趴在他怀里也没有挣扎，只是撒着娇，语速叽里呱啦的，“反正你下次不能再让我等你了，你不心疼吗？你不喜欢了吗？我孤零零在这里，颜易文～”

    颜易文笑着去亲她额头，又揉揉她头发，“知道了，颜易文知道了。”］

    舒悦彻底绷不住，仰着头，破涕为笑，但泪又还在往外冒，她只好扇着眼睛，“你怎么什么都拍啊！”

    颜易文拿着纸巾替她擦拭脸上的热泪，“这视频才到哪儿你就哭成这样?”

    舒悦抽了抽鼻尖，拿着纸擤鼻涕。

    颜易文看着也不舍得，提了凳子移过去紧贴着她，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用指尖抹去泪痕。

    视频继续往后走，都是两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有舒悦穿了新裙子转着圈给他展示，还有舒悦和他一起抓娃娃，还有去游乐场颜易文给她买气球，还有颜易文在她喝完酒后去接她，她微醺着在他怀里说些没有逻辑的傻话，还有吃饭时因为颜易文一直拍把她惹恼了的场景，还有散步时随手拍下来的片段……

    很多甚至连舒悦都不记得的细节，镜头都记录了下来。

    她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后来整个人越来越安静，只是静静看着荧幕上的又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颜易文举着手机走在大街上，旁边她蹦蹦跳跳乱哼歌，时不时凑到镜头，“你又拍，天天拍。”

    颜易文回她，“记录生活，你懂什么？”

    舒悦盯着镜头理了理自己头发，“我好看吗？”

    颜易文看着镜头里的不施粉黛的她，“好看。”

    舒悦仰头去亲他，被他躲开。

    舒悦切了一声继续走，没走几步又要亲，但颜易文还是躲开。

    “你干嘛？”舒悦嘟着嘴，“让我亲亲。”

    颜易文手掌挤压这她的脸颊，将她脸移到了一边，“形象何在?”

    舒悦不管他的话，又凑上去想亲他，颜易文直接走快了几步，对着镜头，“太恐怖了，这女的。”

    舒悦脚步追赶，颜易文步子跨得更大。

    “你跑什么？”舒悦在后面喊。

    颜易文微微转头，“你追什么？”

    后面没声儿了，颜易文转头去看，那人就站在原地，路灯照着她，一脸委屈巴巴，颜易文只好往回跑过去，“亲亲亲亲。”

    随即他就抬了她的下巴，在她脸上吧唧好几口，舒悦有些受不住，“口水啊。”

    但颜易文又直接吻了她的唇，牙齿在唇瓣上用了力。

    舒悦吃痛，跺脚道，“颜易文!”

    可那人却已跑开，舒悦气不过，迈了步子去追他。

    黑幕渐显，又换了音乐，随着下一个画面的出现，《tell  me  if  you  wonna  go  home》的副歌也彻底响起。

    剩下的画面都是颜易文在举着一束香槟玫瑰递给舒悦，有白天有黑夜也有黄昏，所有相同的场景剪辑在一起。］

    这些回忆倾泻而出，不仅是舒悦，连看了视频好几遍的颜易文也再次红了眼眶。

    怀里的人都抽泣出了声，还不忘嗔怪他，“干嘛啊，妆都花了。”

    确实连颜易文拇指的指腹都染了她的睫毛膏，他捏捏她的脸，“我车里还有你之前放的化妆品，你想补可以随时补。”

    舒悦鼻子通红，一边擦着新涌出的泪一边继续看着荧幕上的视频。

    ［片段放完后，又是黑幕，这次屏幕上出现的字是：‘你可以拥有任何一种形状，因为我直视你的灵魂。我深知你有银镜般的透明，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足够相信你的坦荡与忠诚。我爱你，我就爱你的每一种可能。’］

    字幕消失后，荧幕彻底沉入黑暗，舒悦却还在拿着纸擦鼻涕。

    颜易文吻吻她的唇，声音稍显嘶哑，“宝贝，生日快乐。”

    “我现在肯定很丑。”她说着说着又要哽咽。

    “怎么会？”颜易文再一次拂去她的泪，“怎么样都漂亮。”

    “是吗？”舒悦小花猫似的盯着他。

    “真的。”颜易文回答得真诚无比。

    舒悦直起身子理了理自己发尾，“不行，你还是去把化妆品拿过来。”

    “好。”

    颜易文起身应下，去了停车的位置，捣鼓半天，回来的时候不仅提着化妆袋，还有一个白色的礼盒。

    舒悦先是接过化妆包，才问，“还有?”

    “这才是我想送你的。”颜易文只是回。

    舒悦几下对着气垫的镜子将妆补好，又把化妆包放一边，坐得笔直，看着颜易文，“我准备好了。”

    颜易文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将放在桌上的礼盒打开，是夜色中也清晰可见的闪亮。

    一顶冠冕。

    冠底是一颗颗细小的碎钻布满了一整圈，主体形状是常规的小三角，由许多水滴形状的晶体与钻石勾勒填满，最顶上那一颗泛着浅蓝色的光，高贵但又被一抹蓝色衬得温柔。

    颜易文捧着冠冕走近，在她身前单膝下跪，眼神卷着深情，像是从天际降临的神使，柔声问，“想成为公主还是女王呢？”

    舒悦的眼神没离开过他英俊的脸庞，抿了抿唇才说，“今天就公主吧。”

    他嘴角向上扬起，轻声回，  “好。”

    随后他就起了身，绕到舒悦身后，亲自为她加冕。

    那顶冠冕就这样闪耀在了舒悦的头顶。

    他又回到她跟前，还是单膝下跪，拉着她的手低下了头，将唇印在她的手背，抬眸时眼里全是她的身影，“那么，我的公主，祝你生日快乐，祝你能去到你所有想去的地方，看到所有想看的风景，祝你能一直被爱，能一直毫无顾忌的做自己，当你走着属于自己的路时，我也会一直在。”

    这些话钻进舒悦心里，她又吸了吸鼻子，随着泪不受控的往下落，伸出了小拇指，“一言为定。”

    颜易文笑着看她，也将自己的小拇指与她的勾住，用晚风拂过也不及的温柔，回复，“一言为定。”

    舒悦再一次捂了唇，被他坚定柔缓的笑容席卷，断断续续哭出了声。

    远方礼炮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直至冲破耳帘，舒悦才转了头，泪光被烟花彻底涨开，她甚至来不及惊讶。

    “你不是说很遗憾春节没看到烟花吗？”他走到她身边身姿如松的站立，“现在看到了。”

    整个天际几乎全是绽放的烟火，七彩缤纷的照亮了整片天际。

    思维回温的舒悦这下直接爆哭，蹲在地上仰着头，“谁家好人……过生……哭成这样……”

    颜易文也直接坐在了她旁边的地上，看着满天明亮的烟火，像是诉说又像是自语，“舒悦，我想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你。”

    他们在满天的烟花中对视，眼里的对方都是破开黑暗的彩色。

    待到所有的光亮再一次消散，天空都有了烟雾，颜易文才起了身，又将舒悦的手牵了起来，去到车后。

    舒悦还没等他打开，就猜测，“后备箱有花?”

    “猜的很准，下次别猜了。”

    颜易文按了车钥匙的按键，后备箱缓缓自动打开。

    里面很空旷，也就一小捧香槟玫瑰。

    “我还能让你猜到了？”颜易文把香槟玫瑰拿起来，又转身递给她，“送花吧，是日常，不能算惊喜。”

    后备箱底盘的中央放了一个类似于盒子的棕黑色复古唱片机，下方是音响，开了锁扣后将盖子拉开，里面就会有调音的转扭以及唱盘和唱臂，但此刻面上放了一张没拆开包装的唱片。

    颜易文将唱片拿起来举起晃了晃，“再猜，唱片里录了什么？”

    “歌儿。”舒悦回。

    颜易文笑了笑，没回答，将包装拆开，里面是一张彩胶，盘面浅淡的粉色与白色相撞，像浪漫遇上了纯粹。

    他将唱片放到唱盘，又把唱臂放了上去，唱片缓缓开始转动，粉色与白色混作一团。

    从音响里出来的声音确实有纯音乐，但只是打底，紧接着出来的是颜易文的声音。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个声音，那就是像丛林里的树干，从地底生长，皮层包裹着实心的材质，厚重又带着自然的清爽。

    他念的是英文诗。

    舒悦被这声音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都被战栗侵蚀了一遭。

    “又没猜到不是?”颜易文含着笑看她。

    舒悦脸颊有了红晕，像白瓷被红色墨水晕染，“送我的吗？”

    “当然，”颜易文走近，手掌拖着她的臀部，将她抬到后备箱的边沿坐着，望进她有着波纹的眼底，“我想用20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送给你的20岁。”

    他的手掌抚上她光滑的脸颊，低声喊她，“My  mesmeric  princess.”

    他的声音从耳朵进入，消逝后掀起身体里的浪潮，舒悦圈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唱片还在转动，那些经由他口的情诗还在不断的闯入耳帘。

    浪花冲击礁石，感官在唇齿中重生，他们吻得烈如刚燃的火苗，火光闪烁升腾。

    停下后，又是一阵气息的厮磨，眼帘开开合合，通过空气也能互溶。

    “你想在今天跟我做一次爱吗？”颜易文抵着她的额头，话里像带有无数个勾子。

    舒悦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模糊了一切，仿佛她就住在他的眼里。

    “好。”舒悦已经开始颤抖，水红的唇微抿。

    作者写在最后：

    1.我最后的倔强，这一段要放在一章里面

    2.感恩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