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金宵之喜(1 / 2)

1.

    在同样的角度观赏不同主角走上同样流程,让前桥有种阅读“换头文学”的错觉。

    婚礼当天,与赵熙衡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皇姊祝福的变成了魏留仙,她腰系金剪、器宇轩昂,一切艰难险阻在唇角挑起的弧度中化为乌有。也许是那些繁重的饰品和她自信的仪态,让前桥感觉她在发光,可惜皇姊的祝福并未当初对安吉那般动情,更像是按照仪程说出帝王应有的台词,曾经那种热泪盈眶的欣慰,也荡然无存了。

    没有对比,体验也不会深刻,魏留仙和皇姊本人或许都没发觉潜意识中的情绪变化,惆怅只有前桥领会得来。可是当她看到魏留仙执起赵熙衡的手,与他并肩而立时的笑容,又不禁怔忡——前两次婚礼,无论是魏留仙还是自己,都没有过这种发自内心的满足。

    两人拜过真嫄、先君和圣上,又听罢宣读荆兴两国同修共好的契约,欢呼和吉祥的颂赞将二人包裹。当迤逦接亲车驾护送赵熙衡回公主府时,前桥突然想起曾在街头巷尾盛传的“寡郎宅”。

    “流水漫金台,乌啼寡郎宅。盼妻妻不至,元是郡卿来。”

    如今这童谣不复存在,“三城郡卿”的骂名也尚未诞生,魏留仙打前骑在马上,时而回头看看公卿的车轿,这两人一前一后被宫侍们和百姓们夹着,沿熟悉的道路去往熟悉的府邸。

    等待她们的却不是熟悉的人,相比于上次声势浩大的迎接,梁穹和成璧两人的身影略显单薄,好在有宫侍填满缝隙,高唱赞歌令魏留仙执剪除厄。

    三剪落下,缘定礼成,庶卿使奴一齐跪见公卿。

    前桥默默看着梁穹,心中升起无限感慨。两次大婚皆不得如愿,如果算上作为庶卿入府的婚礼,就是三次了。是前世造了多大的孽,今生才会受到不得如愿的反复折磨?

    按照前桥的记忆,接下来他将把象征公卿地位的公主府副牌呈上,移交赵熙衡。

    然而这场景并未发生。

    梁穹说罢祝福,而后并无他言。

    魏留仙似乎也并未意识到,这环节本应不可或缺,她的手一直搭在赵熙衡掌上,两人默契地十指相扣,起身时互相搀扶,何其自然,好像从十多年前就做惯了搀扶提携的动作。

    她们拉着手步入布置好的寝殿,赵熙衡在宫侍簇拥下坐上床榻,等待魏留仙的金剪除去十二枚同心花扣。

    ——

    2.

    夏日吉服较为轻薄,只有三层,最外层的四枚同心扣被剪下,就有宫侍将衣服捧走,随后是内衬上的花扣,待这些也一并剪除,赵熙衡只着贴身衣物,被扶着平躺在床上。

    宫侍们留下花盘,将房门关了,剩下魏留仙手执金剪与他对视。他贴身衣物上还有四枚同心扣,分别在领口、胸前、腰侧和腿间,不愧是魏留仙,她决定从下往上剪,到领口处时,那衣服已经完全敞开聊胜于无,将整个胴体都暴露出来。

    赵熙衡身体匀称,肌肉发达,皮肤不像其他荆国男子那般白皙,甚至有几道浅疤,但乳头颜色浅淡,也与旁人不同。可喜的是这位兴国皇子也懂得体毛管理,上次只是将阴毛修剪整齐,如今腿间已剃得干干净净,腰上还绑着条束带,将起了反应的阳物紧紧勒住,贴着肚脐。

    前桥不记得何缜身上有这装置,毕竟当时心都飞到了别处,完全没仔细看他,如今见了赵熙衡的胴体,才知这束带存在必不可少。

    穿得这么少,万一在宫侍面前起了反应,可就尴尬了,有这东西勒着,到底在视觉上看不出勃起的痕迹。

    魏留仙的手从他腿间往上抚摸,一路来到胸前,掌间剪刀一横,卡在他领口处的同心扣上,同时垂头吻他。这本是个压迫性十足的动作,魏留仙似乎偏好钳制他人行动之举,锐器当喉,任谁都会吓得不敢乱动,赵熙衡却不,他反手将魏留仙紧紧抱住,顶着剪刀的利刃放肆吻她。

    那颗同心扣最终还是没解开,魏留仙将金剪放到一旁去了,连自己身上的吉服都没顾脱,就沉溺在亲热之中。

    想她后宫诸人,很少有赵熙衡这般主动者。使奴要么自我玩弄娱公主目,要么恭候一旁听令行事,可赵熙衡抬身够她的唇,不仅从床上挣扎坐起,双手还主动摸索魏留仙腰带所在。

    什么甜言蜜语都不必有,欲火已将她们吞没,在两人协力下,魏留仙也衣衫尽除,倒在床间与他赤裸相拥,赵熙衡脖子上还挂着那披风般的内衣。

    她们都不愿停下缠绵,去寻那不知去了何处的金剪,松开绵长深邃的吻,便以手指抚慰身躯。赵熙衡撑起身体,一路爬着褪到魏留仙腿间,将她后臀托举,让湿润的唇舌探入花窦,吮得啧啧做声。

    左抹右挑,轻捻快磨,他舌尖在粘膜擦过,激起一阵心跳,充血肿胀的肉壁噙在口中,于吞吐间挂上水泽。前桥周身仿佛埋入无数提线,连接在他的唇下,快感正从是处飞速驰来,拉扯着四肢颤栗抖动,湿漉的包裹将柔软之处护在温室,隔绝外部放肆挑弄,欲潮前赴后继惊涛拍岸,不由得双腿颤抖,哼咛出声。

    在他温柔而强烈的攻势下,花房处一阵收缩,魏留仙立即收拢双腿将他头颅夹紧,连声唤他过来,赵熙衡却像舍不得似的,双唇继续贴着阴唇相缠。

    魏留仙已经小去一次,受不得连续逗弄,便抬脚蹬他的肩膀,想他远离,他却伸着舌头凑过来,好玩似的继续用舌尖舔弄,舔得魏留仙好气又好笑,踹他道:“你是狗吗?怎么舔起来没完没了了?”

    几番结束性的吸吮后,赵熙衡的舌头便从阴蒂舔到肚脐又舔到胸前,直到脖子和下巴,含笑看着魏留仙的双眼,轻轻“汪”了一声,随后附耳暧昧道:“我看你很舒服,我以后就当小狗,每晚都给你舔,好不好?”

    魏留仙“嗤”地笑了,将他抱在怀中,重新按倒在床上,赵熙衡领口传来微微的紧勒,下体的束缚却被魏留仙移开。赵熙衡正硬得出奇,阳物青筋尽露,半透明的表皮透出鲜红血色,被魏留仙抓在手心,用油脂润了,分开双腿,对准洞口,缓缓地坐下去。

    “仙儿!”赵熙衡身体蓦地一僵,不由得张口唤了一声,随后极速喘息起来,魏留仙静静体会那里的饱满和肿胀,轻移腰部律动,看着赵熙衡脸憋得通红,心中大为满足。对方也急不可耐地握住她的臀部向上顶身,方才舔舐留下的唾液成为润滑剂,在肉体冲捣中发出粘腻的声响。

    魏留仙抓住他的手指,教他抚摸阴蒂,又很有经验地轻声安慰道:“慢点熙衡,慢点。”在她的提醒中,上头的情绪终于重回冷静,冲刺由急变缓,唯有战鼓般的心跳依旧怦然。

    “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你可别太早缴械投降。”

    赵熙衡红着脸道了几声好,努力平复呼吸,可没解开扣子的衣服仍旧将脖子勒紧,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他也不说,一味感受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妙处,手指轻柔地爱抚早已肿胀的阴蒂。

    阴蒂上的摩擦是骤雨雷电,阴道内饱满的摩擦是浓云盖天,迟钝的猛烈的快感交迭袭来,魏留仙闭上双眼沉心感受,只觉这样的时光何其漫长。人的体力毕竟有限,她动着动着就累了,拍了拍赵熙衡道:“你来……可不许太快。”

    赵熙衡抬腰顶了一会儿,突然提议道:“你躺倒在我身上如何?”

    魏留仙便调整姿势,先让阴部相合,而后仰面躺在他怀抱中。呼吸就在耳边,正对她的喘音偏好,他一边对着阴道向上冲刺,一边以双手分别爱抚阴蒂和乳头,一时之间四肢齐用,好像多生了几只手伺候她那般。

    魏留仙闭上双眼,陶醉在滔天的快感中,却又被他箍住不能妄动,唯有手在身下摸索到一截内衣,牢牢握着,仿佛安抚,却教赵熙衡被她勒紧,几乎上不来气。

    喘息愈发剧烈,动作愈发约束不得,直到两人都在情欲中失声叫出,身体颤颤地向对方合拢。她收紧双腿抱住赵熙衡的手臂,对方也将她紧紧拥着,亲吻她的面颊。

    浓厚喘息随着熄灭的欲火重归平静,魏留仙转头看着爱侣的面孔,与他相视而笑。

    “我表现得可还好?”

    魏留仙中肯答道:“还可以吧。”

    “嘴硬,”赵熙衡便去摸她阴蒂,可刚高潮后哪里受得了这个,魏留仙随即讨饶道:“很好,非常好!”

    “我说什么来着?”赵熙衡心满意足,又去吻她,含糊道,“方才你差点勒死我。”

    魏留仙这才察觉:“疼么?”

    赵熙衡摇头,耳语道:“该怎么说呢?有点后怕,但也有点舒服。”

    “勒着怎会舒服?”

    “喘不上气,反而觉得快感甚强,只是现在晕乎乎的。”

    魏留仙笑着起了身,将金剪摸到手中,终于把赵熙衡从同心扣中释放出来。两人拥着缠绵,将体液处理干净,还没说够多少话,又不知不觉黏在一处。

    别说,这俩人相处,真挺带劲儿的。

    还是得有爱啊,有了爱,什么都能迎刃而解。前桥感慨着目睹完一场春宫,心满意足想要离去,可就在此时,她察觉到魏留仙的一个小动作。

    她的手在爱抚中移上赵熙衡的小腹,确认似地摸了摸脐下位置。

    前桥心中“咯噔”一声。

    这看着完美无缺的爱,果然在暗处生出了裂痕。

    魏留仙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却不会再毫无保留地信任了。察觉这一点后,前桥骤然感到悲伤。

    ——

    3.

    贴了喜字的是新拾掇好的西院,也是赵熙衡的住所,景致虽然好看,却比不得东院宽敞,添置几个大件后,气势上才平分秋色了。

    梁穹还照旧在东院中起居,看书和打理府务也在用惯的书房。并非他僭越,而是魏留仙进宫前见他收拾东西,特意嘱咐他不用忙碌。

    “反正在京都住不了多少时日,搬来搬去太过麻烦,你就还住东院吧,西院暂时给熙衡住,他不会介意的。”

    魏留仙的大度并没影响到除她以外的任何人,梁穹硬着头皮停止搬家,而前桥听到这句话时,不存在的嘴角也微微抽搐。

    有意无意地,她并未收回梁穹手中的副牌,这意味着庶卿仍有公主府的理事之责。

    “昨日来见你的那人是谁?”

    公主府内除了被软禁的陆阳,一应使奴全部遣出,成璧除了找梁穹外无处可去,可梁穹此刻看上去心事重重,他便思索着能让对方提气的话题,那位访客的身影就映入脑海。

    梁穹愣了一愣,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见到他了?”

    “远远地见了个背影,是你的朋友吗?”

    梁穹道:“嗯,是个旧相识。”

    “既是朋友,为何不今日来府上,还能吃到宴席。昨日大家忙忙碌碌,招待也仓促。”

    梁穹叹息道:“他是有意回避公主,才找准机会,只见了我的面吧……”他说着,微微皱眉道,“成璧,我不知此事该不该告诉公主,心中又思绪烦乱,拿不定主意,你来帮我想想吧。”

    天呐,你竟然要成璧的脑子帮你想?梁穹真是被接连打击到没主意了。前桥还在疑惑让他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事,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眼熟的阴刻小牌,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公主府正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