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王劲松在讲台上喊了声她的名字。
袁如听到后立马站了起来,走去讲台的几步里心思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已经核实过你的情况,你妈妈也同意你走读。那你学校的床位还留着吗?中午可以回去继续休息。”
“我要留着。”
王劲松似是还想说些什么,瞄了眼手表,道:“回去吧。”
袁如回到座位上,立马就有人偷着问她什么事。她说是自己申请了走读,其他人都纷纷一脸喜色,口里嚷嚷着要带这带那。
接下来,就是照例各科课代表收每个人的寒假作业。等全部的作业都被抱去科任老师办公室后,王劲松眼神示意保持安静,缓缓道:“这学期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有请他上来做个自我介绍。”他自己带头鼓掌。
在一片掌声云集的响声中,从袁如的左斜方位置站起来了一个高个子,男生离她就隔了个过道,一眼望去见他后脑勺的头发短短的、很有层次,宽肩窄腰,走上讲台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劲瘦。
当他转过正脸后,袁如眼熟了一瞬,隔了一秒就想起这男生便是早上领教材时遇见的人。难怪当时就面生,这张脸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动起来明朗清俊,十分帅气。没道理丝毫没印象。
他扫了圈底下聚焦在他身上的众人,朗朗开口道:“大家好!我叫邹霆,文邹邹的邹,雷霆闪电的霆。希望各位不要念错我的姓,发音不好的,可以直接叫我霆哥。以后,好好相处吧!”随即,他略弯了下腰,径直下了讲台。掌声紧随在他身后响起。
袁如跟着鼓掌时,依稀听到有人说了句“屌”,瞬间联想起袁韦庭也会被人称为“庭哥”,论屌可能还是年纪大钱还多的屌。她轻微遮住翘起的嘴角,为自己的想象偷乐。
铃声一落,众人出了教室。饭后,钟露便在操场的角落煲电话粥,袁如闲着无聊绕着操场散步。旁边的篮球领地无论是哪一天,只要天没落雨,其他时候都有球在飞人在跳。
此时,她的脚边飞来了一颗球,离她尚有两步的距离,从球场里追出来的一名汗涔涔的男生在她面前捡起球,瞥了她一眼。
然后,那男生便硬着姿势不动弹了,奇怪地盯着她,让她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回应。
透着怪异的凝视了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什么都没说,又走了。搞得她一头雾水,加快步伐远离了球场的范围,绕回钟露附近后,决定不再瞎转悠了。
那男生不明就里的眼神吓了她一跳。
本想着等好友一起回教室,但她好像低估了热恋期的威力。离打铃还剩五分钟时,她发现钟露还在大聊特聊!
她做着大幅度的手势提醒她时间,对方回了个了解的眼神,转过脸再次说了起来。直到她听到吻别的声音,满脸无奈地看着钟露快步走进,拉起她奔跑了起来。
“快点快点!要迟到了!”她直道,这句话证明她对时间的流逝是有知觉的。袁如是真无奈,认命跟着跑了起来。
七中的通校生比住校生要早十分钟下晚自习,九点二十放了学,她三分钟后在校门口就见到了黑衣直挺、帅气逼人的袁韦庭。
袁如没想到会见到他,登时跑上前立在他跟前。她还没开口,他便从善如流地抬起了手。
她就知道了他的意图,但是没顺从。
从校内出来的学生逐渐增多,两人只短短站了几秒。要过马路时,袁韦庭偏头看了眼袁如,她双手插兜,眼睛直视前方,装作镇定的样子。
他抬手直接也插进她的上衣兜,在狭窄的空间里紧握上她。
袁如当即有点不可置信,明明她都已经将手藏起来了。
“你干嘛!”
袁韦庭道:“不是怕人看见?”他一副“这样不就行了”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
那一眼,威慑力直接到达她灵魂,刚兴起的反抗念头彻底萎靡不振。就着这个姿势过了马路。
小区门口没有穿校服的人,袁韦庭带出她藏起来的手,将两人紧握的手伸到她跟前,说:“阿如。”袁如视线看向他,他继续道:“反悔了?”
他声音没有增多一分,但被路灯照射到的眼睛里显得深不见底。袁如隐约感到他已经不高兴了,思忖着他的动机,干脆直接道:“牵手是情侣之间的事,二叔叔你为什么要牵?”
她一秒都不肯放过他脸部的变化,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中得到最真实的答案。但他略微矮头,凑近她,表情隐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中,讥嘲了一句。
“谁跟你说的仅限情侣专属,家人之间也会存在,好歹高二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无知?”
袁如脸颊悄悄变红,随着他最后一句落下,多少有点无地自容。他理直气壮到仿佛是她太过愚蠢……她甚至想缩回手,念起就动,意外成功了,因为没被抓牢。
她突然的举动倒惹来了明显的不悦,反而要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但她时有时无的胆量突然回来,说:“我不习惯,你这些是在国外学的吗?”
袁韦庭原本有些难看的神色变得和缓,他道:“国外比这好。”电梯门一开,两人前后进去,他转过她的身体,在她脸颊两侧各留下一个浅吻,随即放开她退了点距离,按了4楼。
“你想要哪种?”
袁如僵掉的身体腾地灵敏,退着贴上厢壁,捂着脸控诉地看着他。“都不行!!国内肯定不适应国外那一套的,二叔叔你不能冷不丁的这样做!这要被人看见又是牵手又是亲脸的,肯定会多想,你自己不在乎我在乎呀……好吧,我选牵手……”
她长串的话只漏出了快速斟酌过的几句,随着电梯门开,在他毫无耐心的注视下,她审时度势地选择了其中一样。袁韦庭听到回答果断踏了出去,背影稍显冷酷。
看着他一意孤行的背影,袁如发觉她的反抗是无效的,他只会给她增加一个更为难的让她做选择,逼她就范。
她别扭地进屋换鞋,抬起头,袁韦庭正在接电话,看了她一眼,指使道:“学习去。”
难以言说,他现在一股正里正气的家长样又是怎么回事!袁如闷头回了声哦,背着书包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