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烛拉着怀野的手逃也似地从酒楼跑出来,两人站在一棵刚抽新芽的柳树下,小烛弯着腰大喘气,“你若无情我便休?”荆怀野双手抱臂,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归小烛,怪不得你之前那样宝贝那堆首饰,这又是你何时惹下的情债?”

    “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啊,”归小烛就知道这个小心眼定然会阴阳怪气,只是她真的丝毫不记得失忆之前的事情,更别提是如何将田契抵押、收了那些首饰,“我今天第一次见那越氏,根本不认识他,哪里有什么私情。再说了,我失忆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东西卖了,足以说明我和他毫无关系。”

    “真的?”其实荆怀野心中已经信了小烛,嘴上仍要质问:“那越氏貌美,又对你深情款款,你就没动半分心思?”

    归小烛福至心灵,忽地懂了刚才荆怀野为何临时改变主意了:原来又在吃飞醋。

    “论容貌,他怎能比得上我家怀野十分之一?”归小烛甜言蜜语。

    “哼,油嘴滑舌,”荆怀野忽地眉毛一横,“那,那你,喜欢我,全是因为我的脸吗?”

    现在他两人距离不到一臂,春日烂漫,小烛得以细细观察怀野:一张雪白面孔上眉眼如画,鼻梁挺翘,嘴唇略薄唇角向下,不笑时显得冷,如梅上初雪;笑起来便是春风拂槛、杏雨梨云,让人恨不得将天下好景色都捧到他面前,只为博他一笑。

    “我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你,你的脸是你的一部分,我自然爱屋及乌,但你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脸,这就本末倒置了。”归小烛看着他的眼睛,真诚道。

    荆怀野被小烛盯得面飞红霞,撇开目光,说:“你总是喜欢说些漂亮话哄我。”

    “是真心话,”小烛见他不再追究,松了口气,忽然想到:“怀野,你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你哥啊,我怕他听了也多想。”

    “答应也可以,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荆怀野话说了一半,吞吞吐吐起来,“我,我要你教我,你,你昨夜和我哥做的事。”

    小烛脸上发讪:“你昨天,听到了?”她明明忍得辛苦,嘴唇都快咬破了,怎么还是漏出声音,还被怀野听去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你叫得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怎么听不到。”怀野见她比他还要羞臊,反倒坦荡起来,“你和哥哥早就行了夫妻之事,却只教过我如何亲吻,你偏心太甚,早该教我的。你答不答应?”

    “好好好,”归小烛只得满口答应,难道她此时还能拒绝不成?

    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小烛正要付钱,被荆怀野拦下,自己付了钱。柜台后的小二眼神在二人身上轻飘飘扫了一眼,便排出一张木牌,“天字6号房,二楼右拐。”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客房,荆怀野合上房门,又仔细关上窗户,小烛坐在桌前给自己先倒了杯茶,啜饮一口,“怀野,站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渴吗?也喝杯水吧。”